那猫被成阙困住,浑身炸毛,发出刺耳的叫声,却在看见陆晋笙的那一刻,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甚至讨好地“喵”了一声。

成阙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猩红的烟头在黑暗中格外明显。

“真是这猫?”

陆晋笙有些不解,这猫养了快一年,自己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现。他打开灯,坐在成阙对面,仔细观察这猫。

这猫和白日里没什么两样,只是脖子上多了个铃铛。这会儿细看,还能看见猫的头顶有块肉粉色的花纹。

成阙往烟灰缸里抖了抖烟灰,“猫妖,还挺机灵,你睡下了才来。”

这年头,都市里已经很少出现妖了,有的大多都是阴邪之物。

“就这么困在这?”

成阙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没办法,“这家伙不愿意现真身。”

陆晋笙想不出自己平日里到底做了什么事,才叫这猫妖缠上,捏了捏眉心,“那你把它带走吧。”

着猫一听慌了,喵喵叫个不停,见两个人似乎没有打算改变主意,竟自己咬破爪子,在地上写了起来。

它颤颤巍巍地写了个字----橙

两个人看见这个字,皆是大吃一惊。

陆晋笙急忙冲到萧澄之的家门口,一边打电话一边敲门。

电话嘟了许久才接通,传来萧澄之迷迷糊糊的声音:“谁啊?”

听到她的声音,陆晋笙悬着的一颗心才稍稍平稳,“起来开门 。”

萧澄之这才看了一眼电话屏幕,备注是“陆先生”。

她顶着鸡窝头,眯着眼开了门,正打算转身去开暖气,便被陆晋笙一把按进怀里。

他的下巴正好在她头顶,而她正好能听见他的心跳。

萧澄之这下终于醒了,不似客厅的寒气,陆晋笙整个人仿佛行走的暖炉,她的周身一下便暖和了。

过了好一会儿,萧澄之觉得自己好像快被陆晋笙按进血肉里了。

她忍不住拍拍他的背,“怎么了?”

陆晋笙这才放开她,改为拉住她的手。

还是那么凉,他轻轻皱眉。

“成阙抓住了个东西,过去看看吗?”

萧澄之的唯物主义信仰早已经碎成渣了,却还是有些犹豫,“血腥吗?”

陆晋笙摇摇头。

“那你等等。”

萧澄之小跑进屋,过了好一会儿把土豆从卧室里赶了出来。

她小小地清了下嗓子,“走吧。”

于是,萧澄之带着土豆走进了2803.

成阙看见萧澄之进了屋,又变成笑眯眯的样子,“来啦。”

萧澄之进屋,看见那猫脚下踩着一张符纸,而符纸前用血写着一个“橙”字。

她顿时有些害怕,躲在陆晋笙身后,抓着他的胳膊瑟瑟发抖:“我我我……我没干过残害小动物的事儿啊。”

陆晋笙把她发抖的手拿下来,握在手里。

萧澄之脚边的土豆却一点都不害怕,走到那猫身旁嗅了嗅,一屁股坐下来,歪着头,似乎是在问为什么。

“橙子妹妹,这猫妖认识你?”

萧澄之欲哭无泪,“我可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它认识我干什么?”

陆晋笙没忍住笑出声,摸摸女友乱七八糟的头发。

成阙走到猫面前,低声对它说:“我不再困你,但你不许跑。”

那猫抬起前爪对着空气勾了两下,像是同意了。

成阙刚抽出它脚下的符纸,土豆便跑过去舔它。

只不过土豆还没得逞,这猫便“嘭”地一声变成了个姑娘。

萧澄之看了看这个姑娘,有些难以置信,又揉了揉眼睛,“你……你不是‘面包一个都没有’吗?”

在场的两个男人皆是一脸不解。

林语棠瘪着嘴,额头上顶着个包,眼泪稀里哗啦地掉下来,“橙子大大,我没有要害你。”

“叫什么名字?”成阙妖孽的脸上写满不耐烦,桃花眼此刻将他刻画得略带凶意。

“林……林语棠”

“是好猫!”说罢还打了个嗝。

成阙敲了敲桌子,“说说看,怎么回事儿啊你。”

“我……我管姻缘的。但是不服家里管教,就跑出来了。”林语棠坐在地上,嘴角下拉,一边摸着土豆一边说。

“一开始差点被抓去吃掉,后来跑了出来,橙子带我去了宠物医院,给我治了腿。”

她想了一下,托住下巴,“大概是去年夏天吧。”

萧澄之听闻,想了一下,好想真有这么回事,“去年夏天,我好像是救了一只小猫,瘸了腿是吗?那只猫脖子上有个小铃铛,但毛是灰色的啊。”

萧澄之是小动物保护协会的一员,有时候在路上看到受伤或者无家可归的小动物,便会献出自己的一份力,带它们去看病或者送到救助站。只是这样的事一年有好多起,她只当是献爱心,压根没多注意。

林语棠听这话,又变回猫的样子,果真是灰色的皮毛,脖子上坠着个铜铃。

“你当时救了我,我一直记在心里。后来我化了人形,认识了程颐。”

“有一次我在程颐手机里看到了你俩的合照。我一下子就认出你了。”

“程颐说你已经25了,还没有对象,所以我就……”

萧澄之听得目瞪口呆,原来她已经单身到连猫都看不下去了吗?

成阙不知何时走到窗边,又点了一支烟,“所以你就盯上了陆晋笙?”

“对……我在咖啡店门口看见他,一身阳气,而橙子身上阴气重,所以我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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