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回来的时候,已经离开家三个月了,视力所触及的一切都有了久违地疏离感!可我一躺到我的床上,那种熟悉的得劲儿,就在一瞬间被找回来了,从沙发、桌椅、餐具到电器,甚至马桶和拖鞋无一不是自己家的最舒服!我在那个时候,才发觉自己是有恋家情结的。
金秋十月,在五光十色的吉林大街上,我驾驶着我梦寐以求的小黄车,还为它取了昵称叫“小黄”!拉开车窗,道路两旁是成排的樱树和杏树,微风拂动着树枝,摇下了一抹抹浅色的花瓣,一种罗曼蒂克的感觉就这么轻易地被营造出来了!
只可惜,我身边坐的是斓斓,我想她也是相同的感觉吧。我们的生命中,都还没有出现那个能陪伴着我们赏花的人!
因为我是女新手,我妈、我姨她们都不敢坐我的车,只有她们口中那些“不怕死的人”,才敢“放心”地把生命安全交到我手上!晓跃已经开始在市医院里,做实习护士了,茉莉也上了高中,她们两个都没有闲暇陪着我和斓斓瞎逛了。
但是,国庆和中秋双节赶到一起了,再忙碌的人也要休息休息吧。于是,我们四姐妹提前一天约好,要聚在一块儿乐一乐!
晓跃要加班,我和斓斓先上学校接的茉莉。茉莉看我们去了高兴,还在她们校门口的小卖部里,买了牛皮纸袋装的沙拉面包和真空包装的鸡脖子给我们吃。
沙拉面包是用微波炉热过的,烫嘴又烫手却是喷喷香得厉害!我记得,我上高中那会儿就那么吃,那么多年过去了,她们还是那么吃。我嘴里叼着半个鸡脖子,又调转车头去了市医院接晓跃。
医院门口车来人往,为了方便离开,我都不敢靠得太近,眼看着晓跃从急诊大门里走出来,我们三个一起兴奋地在车里喊着“出来了,出来了”!尤其是小茉莉,从上车起,就一直在长吁短叹外面的空气有多新鲜,三个多月没见到我有难受!
晓跃不紧不慢地走到我们跟前,斓斓下车给她让位,并问她:
“你坐前面,还是后面?”
“后面吧,”晓跃瞧了一眼车,又瞧了一眼斓斓的腰身,“你在后面能坐下吗?”
“好像就你瘦似的!”斓斓有些尴尬地回她。
“比你是瘦点儿!”我帮着晓跃把副座椅搬开,上车后她又笑道,“大姨夫那么有钱,咋还给你买辆这么小的汽车呢?这上来下去的多不方便啊!”
“嗯,是没有你那个没门儿的电动车方便!”斓斓白了她一眼,笑。
“电动车还凉快呢,比跑车还兜风!”茉莉呵呵地笑得眼睛都没了。
“你咋说地那么对呢!”斓斓哈哈大笑。
“好歹我还有辆车!”晓跃一向不甘人后,看到她们两个联合起来挤兑她,脸色口气陡然变了。
“大姐,你这辆车可真好看啊!”茉莉转而跟我说话,“等我长大要是有钱了,我也要买一辆跟你一模一样的车!我要是也能有一个像大姨夫这样的爸爸,该有多好啊!就是干爸也行啊、叔叔大爷也行啊!”
“那你还不如指望找一个好老公呢!”斓斓说。
“‘求人不如求己’,”晓跃道。“你们就不能有点儿出息吗?一天天就知道白日做梦!”
“干啥啊?那么凶!”茉莉也有点儿不高兴了。“大道理谁不会说,要办到哪有那么容易啊!谁不知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光阴似箭、时不我待,说得轻巧,那满大街都是能人、高人了,就显得你聪明似的!——咦,我发现你今天一上车就不对劲儿——得谁‘攮’谁——跟我妈更年期了似的。你打我干啥啊!要不就是月经不调了,肯定是大便干燥没跑了……哈哈……哎呀,哎呀呀……疼啊……”
“指定是跟萧筱波吵架了!”斓斓一副侦探的口吻,“像晓跃姐这样重色轻友的人,一旦离开了爱情的土壤,失去了爱情的滋润,立马就会大现原形,各种扭曲狰狞就都出来啦!茉莉,你还是太年轻啊,还不懂……”
斓斓只顾在前排滔滔不绝地揶揄,连头也不回,要不是茉莉一句,“晓跃姐,你咋的了?”我们还在前面傻笑呢!我赶紧在倒车镜里看晓跃,她果然梨花带雨的,让人看着错愕不已。我把小黄停在道路边儿,忙回过头去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晓跃吞吞吐吐,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当真是急死人啊!
“难道你们分手了?”我总是爱做最坏的打算。
“没有。”她连忙摇头。
“那是咋了,吵架了?”斓斓问。
晓跃不说话,那便是间接承认了。晓跃的男朋友叫萧筱波,在第一口腔医院里是有名的帅哥医生,为人彬彬有礼,常戴着一副窄边的小眼镜,看起来很是斯文儒雅,治牙的技术也还可以。我妈和我二姨夫都在他那里整过牙,据说人也挺实在的,在实习大夫里应该算是优秀的了。这样的小伙子,自然很受女孩子的欢迎!
他们俩都说,躺在那儿钻牙,通共不到一个小时,过来跟他打招呼说话,故意走来走去的年轻女孩儿,就不下四五个(当时,正赶上卫校的学生去实习)!所以,二姨夫一从医院回来,就跟二姨说,这小子不好养啊,一不留神就得让人家给拐跑了!
再看到晓跃那样的状态,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萧筱波可能有了“脚踩两条船”的嫌疑和痕迹。我和身边的斓斓对视了一眼,我们分别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到了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