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是他撞的人。”黄贞如梦初醒,低低向林季新说。
看林季新没有任何惊讶的表示,她低声问:“你知道了?”
“那车有撞的痕迹,不是急着开走了?”林季新淡淡说,“做了不该做的事是要倒霉的。”
“就是!”
可惜黄贞没明白,她和林季新说的完全是两个意思。
眼看那人对着虚空声嘶力竭地惨叫,黄贞觉得这阳光下的院子都有了阴惨惨的气息。
她低声问林季新:“真的有鬼?”
“心里才鬼罢了!”林季新一笑。
这时,脚步匆匆,正在狂叫的白净脸皮刚才的同伴冲出来,同时跑出来的还有三个模样身材都是一流的女孩,他们一起扶着白净脸皮,“丰少”、“丰少”地叫个不停。
“走吧!”
看到名叫丰少的白净脸皮在他们的呼唤下慢慢回过神,林季新说。
黄贞嗯了一声,两人一起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往屋子里走。
来到一个包间,先点了黄贞推荐的一大份水煮鱼,因为有林季新这个“饭桶”在,不顾好心的服务员的劝阻,他俩又把菜单上推荐的菜点了一大堆。
正吃着饭,外面突然嚷嚷起来。
“怎么了?”黄贞这时已经吃差不多了,她放下了筷子。
“没什么,”林季新早就听了半天,“那婆婆的儿子找上门了。”
“啊?他怎么知道撞人的在这?”黄贞一愣。
“你问到点上了。”林季新笑起来,“她儿子也不是普通人,”
黄贞吁了口气:“那就好,既然他找到了真凶,那就不用我来纠结要不要‘告密’啦。”
她又一次领会错了林季新的意思,“不是普通人”在林季新嘴里说出来,可就真是“不是普通人”的意思,那人刚进院子,林季新便意识到这是个“新人类”。
按他的习惯,关于“新人类”的事他是不会插手,于是继续埋头大嚼。
倒是黄贞有些好奇地走到这个包厢的窗子边,透过窗子向外面看。
窗子外面,一个模样普通一脸愤怒的中年人正笨嘴笨舌地和这里的服务员在交涉,想要进去查看停在院子里的汽车。
黄贞有些疑惑地望向正大口吃菜的林季新:这个人怎么看都是普通农民,哪有一点“不是普通人”的样子。
“怎么了?”看她望来,林季新边把一大块鱼肉塞进嘴里,边含糊不清地问。
“这就是个普通农民吧?”
林季新哈哈一笑:“我说的‘不是普通人’,是说他也是练过功的。”
不好解释新人类的事,只能笼统地说成是“练过功”。
“练过功?我还以为你说的是……”黄贞一愣,马上失笑,“不过,这样的人确实不是普通人。”
“嗯,他声音什么的都和普通人不一样,不用看我就听出来了。”
黄贞皱起眉:“他功夫再好也没用吧。”
“有的,这样的人对环境十分敏感,你看他现在不是找到这来了?”
“我不是这意思。”
“我知道你的意思。”林季新头也不抬,“不就是撞人的是有钱有势的人嘛,一个农民怎么找公道?”
他顿了顿,加了一句:“你觉得,我们这种人需要别人给公道吗?”
黄贞这时又忆起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虽然那事早就过去了,但她还是下意识地觉得有点发冷。
她迟疑着,说:“你是说……”
“嗯,这样的人,内心自有一套关于公道的看法,”他喝下一大口茶,就着水把食物送下去,“你不用操心他,如果法律是公正的,当然一切ok,如果法律不公,他会自己去拿他的公道。”
“那不需要我帮忙作证?”
“开得起宝马的可不是普通人,除非你爸愿意得罪人,一直盯着督办,否则他肯定有办法脱罪,再说了,即使没脱罪,判了刑,只要关注期一过,减刑、假释,再不行就保外就医,一点意义没有。”
林季新看着她笑,“如果这人真是什么能力都没有的农民还好说,可这人能力够大,打个比方,如果这次被撞的是你的亲人,你会接受这样的‘公道’?”
“当然不行!”听到林季新的比喻,黄贞的眉毛顿时竖起来,“他那么飙车,要是我家人被撞了,我肯定让他后悔一辈子。”
“这不得了,”林季新笑着敲了敲空茶杯,“现在你应该明白,即使你帮忙,这人也不会接受你给的‘公道’,那你还忙活什么,不如快给我倒点水来。”
“哦”了一声,黄贞悻悻然离开窗子来给他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