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华青弦眼光一直追随着摄政王而去,王妃莞尔一笑,打趣道:“怎么了?还怕你父王欺负他不成?”
被母亲说得脸一红,华青弦不好意思道:“哪里会?”说着,华青弦一顿,又叹道:“我只是想到了两日后的宫宴。”
听她提到初四的宫宴,华老夫人突然也插了一句:“祖母也听说了,你母亲也是要去的。”
“娘,您也要去么?”
王妃点点头,道:“你父王说太后下了懿旨,内外命妇都得去,按理说娘都是要去的,只不过因娘身体不适,所以才免了。”
原本就担心那宫宴有问题,现在又听说内外命妇都要去,这是何意?
秀眉微微蹙起,华青弦低低一叹:“往年也没有这样的规矩,不知为何今年要这样?”
王妃瞥了她一眼,也道:“可不是。”
华老太太看着座下这对母女你一言我一语的,又插口道:“许是因为皇上病重吧!大抵也是想热闹一下冲冲病气。”
“或许吧!”
听出老太太不想聊这个,华青弦点了点头,随意敷衍了一句,便将这事儿揭了过去。
老太太满意地看着华青弦,只是笑,笑着笑着,又问:“对了,小颜是怎么找回来的?”
原是没有打算跟老太太解释这件事的,可问都问起了,她要不说也有些奇怪,于是也学着夜云朝那天的口气,将事情大致地说了一下:“相公前日一回来就直接入宫见皇上去了,没想到在宫里看到小颜,就直接带回来了。”
听到这里,老太太的眉头打起了死结。
宫里是什么地方,岂是能让一个孩子来无影去无踪,又想丢就丢,想现就现的?以往,她看华青弦一脸淡然,还道是孩子是她自己藏了起来,可现在一看,倒也不像。
“在宫里找到的?”
“嗯!”
王妃最清楚孩子的去向,自然不多说什么,倒是老太太似乎突然关心起孩子了一般,一直追问道:“孩子怎么说,是谁抓走她的?”
“祖母也看得出来小颜和以前不一样了吧?似是被吓坏了,回来后话也不多,问不出个所以原来。”这话也正好验证了方才小颜不礼貌的行为,拿来堵老太太的嘴再合适不过。
果然,老太太听了便瞧了小颜一眼,叹道:“可怜见的,自然是要吓到的。”
话到这里,本是不应该再继续,可老太太稳了稳心神,又瞥了小颜一眼:“不是还有个孩子的?小羿呢?”
“唉!不知道呢!想起这个我就……”说着,华青弦就红了眼,似乎要落泪。她身边的小颜适时地将自己的帕子高高举起,也不说话,只乖乖地替她试泪。
看孩子那样懂事,只是不肯张口,在座之人也看得心酸,也就不好意思再拿孩子的事说什么了。
本就是过年,掉泪自是不好。王妃也顺势过来劝她,华青弦意思意思了一下便收了泪。母女俩拉着手又陪着老太太说了一会子话,老太太留她们一起吃午饭,这自是推脱不得的,华青弦和王妃都不说什么,只欣然应下。
又过了一会儿,华青弦推说还要去给其它的哥哥嫂嫂拜年,老太太自是不拦,于是华青弦这才得空出了润安居,才走了不远,王妃便追了过来,同她一齐去了华青磊那边。
到了云秋水的院子里,王妃和华青弦都给孩子分了大红包,云秋水眼眶一红,就要掉泪,还是华青弦轻轻摇了摇头,她这才小心地止了泪,只是口里不住地说谢谢。
“云姐姐,咱们好好说会儿话吧!”
云秋水看了看满屋子的人,为难道:“郡主,就在我屋里说好不好?孩子,我不放心。”
闻声,华青弦倒也没说什么,只转首对天雨道:“你们都去外面守着吧!有事再叫你们。”
夜云朝那边有天风跟着,华青弦这边天雨便是要近身侍候的。平素这些事华青弦也没有瞒她,有没有她在倒也不碍事,只是,毕竟王妃和云秋水不知道天雨的身份,所以,她还是决定把她的泌兰都支出去,守在外面也好。省得有人突然闯了进来,听到什么就不好了。
得了华青弦的吩咐,天雨很识趣地离开了,泌兰走的时候顺手将小颜也带了出去,说是带她去摘花儿。小颜自从被明相带走后,也似长大了不少,虽然她对那些花花草草的着实没有兴趣,可还是笑眯眯地跟着泌兰走了。
屋里最后只剩下三个大人和一个不会说话的孩子,华青弦又小心地从怀里摸出个金锁片,挂到孩子的脖子上,这才笑笑地说:“这娃儿长得可真好,也乖。”
“是啊!霖少爷很乖。”
闻声,华青弦小心地看了云秋水一眼,却见她果然又红了眼圈。自己的孩子不能叫名字,还是叫少爷,这真的是人间惨剧,可云秋水现在还是个没名没份的,能把孩子带在身边已是积了大德,她也不好再替她争取什么,只劝道:“姐姐你要想开些?”
“我哪里是想不开,只是心疼霖少爷这么小就要受这么多的苦。”云秋水可以无视自己九死一生从阎王爷手里捡回一条命,却不能不为儿子的未来着想。庄觅珠一日不除,她的孩子便一日有危险,别人等得,她等不得。
华青弦似也未料到她一来云秋水就直接提到这件事,也笑道:“云姐姐还没消气呢?”
“这口气消不了,也不能让它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