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到将军府,他所有的情绪已不受控制。
甚至连想跟小羿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便直接和华青弦扛上了。这个女人,他偷偷喜欢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单独面对了,可她看他的眼神,却让他心如刀割?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不对?别人怎么看他无所谓,可他受不了华青弦也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是我母亲做的不错,我也不否认这一切,可是,这些和相公有关么?你迁怒相公难道还要让我认可你?”
华青弦是个是非分得很清楚的人,王妃有错她不否认,可隐医就没错了么?既然大家都做错了,就算不能原谅,要怪也只能怪到当事人的身上。王妃被隐医所害,报复在隐医的身上这是天理循环,就算王妃的手段毒辣了一些,骆惜玦也不应该迁怒于别人。
更何况,那个别人还是与他称兄道弟这么多年。难道,在他的心里,这份兄弟情就这么不值得被珍惜?要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抛弃?
“是他纵容的。”
华青弦冷冷一笑,反问:“那你师父对我母亲做的一切,算不算是你纵容的?”
“……”
他赤红的双眼中闪过一丝不确定,华青弦却直视着他,咄咄逼人:“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多了。”
“过奖。”
她虽然不够聪明,但也绝不愚蠢,骆惜玦与夜云朝之间的分裂虽然隐医是诱因,但绝不应该是全部。男人和男人之间不是应该打一架,再一酒散恩仇么?为什么到了骆惜玦的这里,变成了鹊巢鸠占,自立为主?
这里面绝对有问题,而且,这个问题显然连夜云朝也不知道,只有骆惜玦自己清楚。
“不错,是我纵容的,包括六年前的事我也知道。”
“骆惜玦,你……”
华青弦大骇,六年前的事?哪一桩?哪一件?
一步步逼近,一步步向前,华青弦被他逼到连连后退,直到撞到了坚硬的桌角,才硬生生停了下来。他凑了过来,头压的极低,仿佛一低头就能吻上她的脸:“知道为何我要纵容师父对你母亲做那些事么?因为,那是她欠我的。”
“……”
“他有跟你提过我是谁吧?那他有跟你提过我为什么从二皇子会变成现在的骆惜玦么?”
骆惜玦没有说明,但华青弦却听得出来,他口的他的是夜话云朝。他是在暗示自己这件事夜云朝也知道一些么?所以,只有她自己不知道?
他又凑了过来,华青弦被迫只能不停地向后倒,好在当年还有些下腰的底子,如若不然,还真经不起那样的弧度。
“因为你母亲。”
“……”
开什么国际玩笑?和王妃有关系?
“我外公洪烈是收复日月国的重臣,却因为隐瞒了你母亲当年进京寻父皇的消息,一直不为父皇所容,日月国灭国之初,你母亲心痛难挡,父皇为博红颜一笑,便斩杀了外公满门。”
“你知道吗?人人都说我母妃是和自谥于宫中,可那一年,我亲眼看着父皇亲手将母妃吊在了房梁上,母妃看着我,那种眼神直到现在我做梦时看到都会怕。后来,父皇看到了我,所以才会将我流放。要不是师父救了我,我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我的命是师父给的,可你的母亲却把我的师父变成了现在的模样,你觉得我能够放过你的母亲?”
“你母亲换脸之事,我在六年前便知道了,但我一直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会偏偏选了摄政王妃,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师父都是为了我。只是师父太仁慈了,留下你母亲这个祸害,才把自己弄成了今天这幅模样。现在你明白了吗?你还觉得你母亲无辜?觉得我师父该死?”
说完这一切,骆惜玦的眸中已有泪花在闪动。他原本真的不打算对王妃动手的,可是,她太过份了,她怎么能那样对师父,所以,他不会原谅她,也绝不可能原谅她。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王妃是假的,却一直没有跟相公说?还让他费尽心机地查了那么久?”不得不说,骆惜玦的身世真的很可怜,可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居然将这些事情瞒了这么久,其城府之深,华青弦甚至不敢再想象。
“真假王妃,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
“可对我很重要。”
“……”
可那个时候,他不知道自己会喜欢上摄政王的女儿,也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与摄政王的女儿坦白。若是人生可以回头,当年,他绝不会让师父那么做。
他的沉默让华青弦心尖泛寒,她沉着脸,猛地一把推开了他:“你刚才问我,是不是还觉得我母亲无辜?是不是还觉得隐医该死?我的答案是肯定的,为什么隐医不该死?从隐医动手的那一天开始,所有的委屈都会变成仇恨,所有理由都会变成借口,包括你,骆—惜—玦。”
“你说什么?”
“若事实真是你说的这样,那么是谁起起的头?不是你父皇么?他为了大晋能顺利灭掉日月国,才会欺骗了我母亲的感情,日月国灭了,他想要的也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