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着省省的话,剩下的留着明天再吃一顿的,可现在,她吃什么?
此时此刻,华青弦的心情只能用‘生不如死’来形容,她捡回来的这便宜老公,何止是个瘟神,那简直是头猪啊!猪都没他吃的那么多了,肉吃完了也就算了,饼也没给她留一张,这是要饿死她的节奏啊!
“你生气了?”
没有说话,华青弦只是冷眼一横,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愤怒之火烧的有多凶。
“你瞪我干嘛?吃完了再做不就是了?刚才那人不是送了两条鱼过来么?你就吃那个吧!”
“……”
她倒是真的想,可是,今天要是把明天的存粮也都吃掉了的话,那明天一家人吃什么?她不是小气,只是愁哇!都快白了头了。正郁闷着,鼻尖突然闻到一阵肉香,华青弦下意识地撇头,恰看到华颜小朋友献宝似地将一只兔腿递端到了她的眼前。
“娘亲,别生气了,我和哥哥给你留了肉,这个好好吃,你快吃吧!”
“这……”
一个兔子四条腿,两条前腿焖了,两条后腿烧给两孩子一人一个,可现在,两孩子自己都不一定吃饱了,却还主动给自己留了一个。端着那香喷喷的酱烧野兔腿,一份久违了的感动忽而涌上心头,让华青弦这个在前世里演惯了戏的天后,都忍不住鼻头泛酸。
这两小家伙,真的没白疼!
孩子们的心意是到了,可华青弦却没舍得吃一口,只将那兔腿搁在灶台上,转身又给自己煮玉米棒子和野菜面糊糊去了,刚喝了一小口,外面就传来王婆子那略显高亢的尖锐之声。
“人呢?都死光了吗?还不给老娘死出来。”
来到这里三个多月的时间,昨晚上算是华青弦和王婆子一家人头一回正式交手,结果么,王老二偷鸡不成蚀把米,王婆子受伤了没从华青弦这里讨着一文钱不说,还被村长狠狠数落了一顿。王三兴也因为拨菜园子和摇果树的事情,得罪了大半的村民,本来说好的一门亲事,也就那么黄了。而最惨的当数这二兴媳妇柳氏了,因为‘苟且之事’这个大笑话,一夜成名,成为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大笑柄。
可想而之,她们这梁子算是结大了,如今王婆子不顾伤病找上门来,恐怕也是来者不善了。不过,要说这王婆子身子骨也真是挺硬朗,给瘟神那么狠命砸了一下,都口吐白沫了,结果,在床上挺了一晚上尸后就能继续精神百倍,中气十足地上门来挑事儿了。
不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很显然,王婆子就是那遗祸千年的第二种人。但是,她华青弦自问也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好人,更不是什么软脚虾,就算王婆子凶神恶煞地骂上了门,她也是不怕的,所以,任那王婆子在外面嘶吼叫骂了一大通,她就是不起身,只捧着自己的那碗野菜面糊糊,小口小口地喝着。
她那幅事不关已的模样,某瘟神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于是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家里来人了,你不出去看看?”
“要看你去看,反正我不去。”
她又不傻,人家明显就是来找她晦气的,她还主动送上前去,吃饱了撑的么?
“可是她骂你。”
翻他一记白眼,华青弦无所谓地道:“骂一骂又不会少块肉。”
“她那样凶,一会儿急眼了,会不会冲进来拆了咱家的房子?”
这话一出,华青弦差点没被一口糊糊给哽死,她咳了好几声,这才勉强喘上一口气,于是涨红了脸怒道:“是我的房子,和你无关,别咱家咱家的。”
“那……”
“闭嘴。”
不耐烦地凶完,华青弦又开始小口小口的喝糊糊,正喝得香,那边王婆子已经闪身进了厨房。方才,她叉着腰在屋外骂得口干舌燥也没骂出个人影来,正憋着气,见厨房有亮光便自己找了过来,没想到,一进屋就看到华青弦在吃东西,明明在家还装死,王婆子心口一疼,当下脸都气紫了。
“你耳朵长着是出气用的么?老娘在外边喊了半天你没听到?”
王婆子毫不客气地骂着,双眼不小心又梭见灶台上放着的那只野兔腿,顿时两眼发光,再也移不开眼了。王婆子家倒也不缺粮,可她却偏偏生了吝啬的性子,所以,一家人一个月也只见得次把荤,每一次也只捡得点肉沫嚼,何时闻过这等野味香。是以,只瞧了一眼,她便觉得口中生津,肚子里的馋虫都给勾出来了。
“那么好的东西,也不知道打哪来的,给两个没良心的小杂种吃真是浪费了。”
华青弦本打算彻底无视王婆子的,任是她骂也好,吵也好,她都不理,可是,骂她也就算了,居然还敢骂她的两个心肝宝贝蛋,那可就怪不得她嘴上不积德了。蹭的一下,华青弦猛地站了起来,朝着王婆子冷冷一笑:“哪来的?偷人偷来的呗!”
这一语双关的话一出口,王婆子当即便想到了自己家的二媳妇和三儿子的那个‘苟且之事’,一张老脸当时便紫里夹了绿,气得嘴皮子都开始哆嗦了。
这个贱蹄子,居然敢拐着弯儿的骂她,看她不撕了她的嘴:“啊呸!你个下作东西,这种不要脸的话你也说得出口,也不嫌臊得慌。”
骂着骂着,王婆子突然便凶神恶煞地扑了过来,二话不说扯住华青弦的发髻向下拉。她头发绾得松,两下便被扯散了,一头青丝如瀑直下,还来不及打个抖,便被王婆子薅羊毛似地拽在了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