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变蛟在内廷待了两个时辰,给朱慈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当下的局势和各地文武官员的情况,让朱慈炯在内心有一个基本的概念,当然这个概念是曹变蛟给他灌输的,自然是有利于曹变蛟的,朱慈炯既然信任曹变蛟,曹变蛟自然要好好把握这份信任。
当曹变蛟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日上三竿,南方的太阳已经有些晒人,曹变蛟抬头看了看天,也是希望这太阳能够一直招摇这片土地,黑暗的日子不要来临,一想到南明历史上的一群无所作为的君臣,导致最后是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江阴惨杀、南昌之屠等等惨状,曹变蛟就一阵莫名的激愤,他是万万不容许出现这样的事情的。
曹变蛟出了宫门,副将金声桓也是牵马恭侯在那里,见到曹变蛟出来,连忙都是护了上去,金声桓是路振飞的人,被曹变蛟挖了墙脚,路振飞倒也没有说什么,他们在内心深处,其实还是有些不太亲近武将的,觉得武将不过都是粗鄙武夫罢了,跟他们读书人是志向不合,不过因为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们才选择了不排斥,但是也不代表他们亲近,尤其是路振飞这种有傲骨的人,那就更不好说了。
“回府!”曹变蛟翻身上马,在一种甲士的簇拥下,也是往府中而去。
曹变蛟这边刚刚回到府门前,老管家周海连忙迎了上来,向曹变蛟禀报道:“帅爷,有人来拜访,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
“谁呀?”曹变蛟问道。
周海上前低语道:“钱谦益!”周海是曹变蛟从湖南那里调来的,是曹家的老家人了,知道曹变蛟的很多生气,也很清楚曹变蛟跟这些东林党人不对付,现在钱谦益来拜访,周海自然也是显得小心翼翼。
“是他呀!我倒是想看看,这个钱谦益来找我作甚!”曹变蛟也是一下子来了兴趣,将马缰甩给卫士之后,径直来到府中大堂,一眼就看到正在那里搓手焦急等待着的钱谦益。
“大帅,终于等到大帅回来了!”钱谦益见到曹变蛟之后,立马换了一副嘴脸,这可跟他先前在渡口的时候完全不一样,那个时候的他对曹变蛟还是充满着敌意的,现在这个媚笑的样子,让曹变蛟觉得有些恶心。
曹变蛟虽然心里不喜欢,但是脸上却还是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上前拱手问道:“钱大人,这个时候你不在忙着登基大典的事情,怎么来我的府中了,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本帅商议吗,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尽管开口!”
“大帅玩笑了,下官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登基大典的是,哪里轮得上下官操心的,自有史宪之他们在准备着,下官也就是从旁协助而已,前来拜会大帅,也是下官一直想要做的,这不是前几日闹出了一点误会嘛,这些日子以来,下官一直是心内不安,总想找个机会跟大帅解释一番,但是就是找不到机会,大帅忙着城防诸事,还要侍奉新皇,着实辛苦了,我也不便叨扰,今天总算是有些闲暇,知道大帅也没有事情了,这才敢冒昧前来,向大帅赔礼道歉呐,还望大帅莫要挂怀!”
曹变蛟听着钱谦益的话,当下心内好笑,这是来求饶的啊,他钱谦益一个东林党的翘楚人物,当不至于做出如此下作之事吧,不管怎么样,东林党在表面上一直可都是标榜正人君子、铮铮烈臣的,现在这个领袖人物出现这样的转变,让曹变蛟一方面不屑,另一方面也是警惕起来,这会不会是他们设的圈套呢。
“钱大人言重了,你我之间哪有什么误会,当日在渡头之上的事情,那也是我跟高弘图的事情,跟钱大人好像没什么关系吧,钱大人不必往自己身上揽,就算是犯了罪,你这个最多也只能算是协从而已,本帅不会计较的。”
曹变蛟当下也是打起了太极,跟他忽悠起来,反正他跟高弘图的矛盾,现在也算是人所共知的事情了,他也不必顾忌什么,钱谦益到底是什么打算,曹变蛟隐约能够猜出一二,但是他不会轻信这类人的话。
钱谦益见曹变蛟跟他和稀泥,当下也是上前一步,直接拜倒在曹变蛟面前,拍着胸脯说道:“大帅,下官可是真心向大帅赔礼道歉来的,还望大帅能够海涵呐!大帅可能也听说了,下官虽说是东林党出身,其实这些年也是被逼无奈的,大帅可能也知道,钱某乃是万历三十八年的进士,当年神宗皇帝授官翰林院编修,可是不到半年时间,先父过世,只能回家尽人子之礼,一直到天启元年出任浙江乡试主考官,还被人弹劾说舞弊,这一罢职就是三年,被魏忠贤指责为东林党,又是遭到弹劾,崇祯元年复起,在廷推的时候受到周延儒和温体仁的排挤,再次免职,直到年初才被启用为代礼部侍郎,这也就是代理的闲职,钱某并不是说想要高官厚禄,只是这出仕三十载,入仕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三年而已,不想再折腾下去了,还望大帅能够在新皇面前美言几句,哪怕就是翰林院编修也可以。”
“这可不行,钱大人才高八斗,那是有名的江南文宗,谁人不敬仰三分呐!曹某虽然只是一介武夫,却也是久慕大人的风采,听闻大人还迎娶了秦淮名艳柳如是,传为佳话,于情于理,曹某也该帮一帮钱大人才是。”
曹变蛟自然知道钱谦益的底细,这家伙就是点背,时运不济,在不该出来的时候冒出了头,肯定是要倒霉的,不过这钱谦益的文才在江南还算是首屈一指的大人物,若是将他收揽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