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功看着身后的襄阳城,大顺朝的襄京,大顺朝的诞生之地,就是在这里,李自成创设官爵名号,大行设官,他知道南明朝廷气势汹汹的再收复失地,但是襄阳城池高大,军备充足,他手中又有两万多兵马,他相信就算明军有十万,他也可以坚守襄阳一年不失,可是如今,却要不战而弃,高一功不解,却也只能遵旨而行。
在他们一里之外,是前来接收城防的大明军队,正严阵以待的欢送他们,高一功很想率军冲杀过去,对方只有五千人而已,他相信一个突然袭击,两个时辰之内就可以将他们全歼,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进城!”曹鼎蛟大手一挥,带着兵马正式前往接收襄阳城。
山东,济南府,历城。
王鳌永时机算得很准,他率领的三千兵马,赶在南明军出兵前抵达了历城县。城外所居住的上万多口百姓,早在几天前就按照他的意思迁往了城中一带避难。斥候的最新情报一封接一封的送到,曹变蛟看来是真的不打算错过这个机会了,如同奔驰的骏马一样,迅速的向着山东扑来,进军速度快的难以想象,泰安州、肥城、长清,不到三天时间,全部失陷。
三天之后,曹变蛟的大军出现在了历城城西,而且很狂妄的逼近历城列阵,但见旌旗遮天蔽日,刀斧森森如刀,俨然一副千军万马而来的嚣然之势。王鳌永当然知道曹变蛟这是在虚张声势,他此番带来的兵马最多不过两万人,但这个数字对此刻兵力捉襟见肘的他而言,已是一个相当可怕的数,而且领军之将还是曹变蛟本人,曹变蛟他的用兵之能他是早就听说过的。
“王鳌永,你这个逆臣,今朝廷大军已经抵达,你还不开城投降,莫不是想要死心塌地的做满清的走狗吗?”
“曹将军,我已经是大清的山东巡抚,奉命巡抚山东,大明气数已尽,还望曹将军能够弃暗投明,大清必然委以重任!”面对曹变蛟的呵斥,王鳌永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应对着,还向曹变蛟劝降起来。
“逆贼!恬不知耻,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天启年间的进士,当了十几年的大明臣子,现在倒是懂得忠诚二字了,先帝对你信任,委任你为通州巡抚,督治通州军务,可是李自成大军一到,你就急急忙忙的连忙投降,表忠心,媚新主,李自成走了,你又恬不知耻的连忙去向满清献媚,像你这样的人,有何面目立足于天地之间。”
“你……”王鳌永被曹变蛟这一骂,也是气血翻滚,很是羞愤,读书人最讲究的就是脸面,现在曹变蛟直指他的痛处,让他恼怒不已,却不知道怎么反驳。
不待王鳌永反驳,曹变蛟继续呵斥咒骂道:“你什么你,老梆子,我骂错了吗?像你这样虚伪不要脸的人,你怎么好意思还回到家乡来,还当什么山东巡抚,真要是有一点羞耻之心,你就该跪死在先帝灵前恕罪,还好意思如此做吗?人五人六的,当真是不要脸。”
“我这叫作知天命,识时务,天数有变,神器更易,而归有德之人,此乃自然之理,大明气数已尽,你想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做梦吧!大明已经是一座腐朽不堪的倾颓大厦,你扶不起来的!何要逆天理,背人情 而行此等之事?”过了半晌之后,王鳌永还是继续争辩了几句,在口阵上面可不能输给曹变蛟,他也不相信自己说不过这个武夫。
“哈哈……”曹变蛟狂笑数声,说道:“我原以为你身为本朝老臣,就算为贼,也必有一番高论,没想到竟说出如此粗鄙之语!我有一言,三军将士请静听。昔日先帝继位之时,慨然有为,沈机独断,刈除奸逆,天下想望治平,奈何国事衰落,党争酿祸,国乱岁凶,四方扰攘,方有高迎祥,张献忠,李自成等接踵而起,残暴生灵,因乃大明庙堂之上,像王鳌永这等朽木为官;殿陛之间,多此等qín_shòu食禄,狼心狗肺之辈汹汹当朝,非庸即佞,败坏朝政,以致社稷变为丘墟,苍生饱受涂炭之苦!我先帝思宗皇帝,宵衣旰食,夕惕朝乾,鸡鸣而起,夜分不寐,焦劳成疾,宫中从无宴乐之事,乃万世难得之圣君。值此国难之际,王巡抚又有何作为?王巡抚,你世居东海之滨,三榜进士出身,读圣贤书,理当匡君辅国,廉洁奉公,安抚百姓,何期反助逆贼,同谋篡位!王巡抚献媚闯贼,却被下狱,严刑拷打,献出十万贪赃枉法之银,方得逃脱,经此一难,理当悔改,潜心修身养性,自恕其罪,却不料反复小人,离开李自成之后,立即转头投靠满清,罪恶深重,天地不容!”
“你……曹变蛟……你……”王鳌永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住口!无耻老贼,苍髯老狗,岂不知天下之人,皆愿生啖你肉,安敢在此饶舌!今幸天意不绝皇祚,少帝于留都继承大统,我今奉嗣君之旨,兴师讨贼,收复故土,你既为谄谀之臣,只可潜身缩首,苟图衣食,怎敢在我军面前妄称天数!皓首匹夫?苍髯老贼?你即将命归九泉之下,届时有何面目去见大明先帝?二臣贼子,你枉活五十有六,一生未立寸功,只会摇唇鼓舌,助纣为虐,一条断脊之犬,还敢在我军阵前狺狺狂吠,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我若是你,当一头撞死在天下人面前……”
“啊……”就在曹变蛟咒骂之际,只见王鳌永竟然跌落城墙,因为受不了曹变蛟这些话,选择了跳城,这是出乎曹变蛟的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