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能这么粗心大意,妈说的对,她就是个马大哈,心细总用不到正地方。
苏言将自己冰凉的手放在商雨眠的额头上,暂且给他冰着。
他的脸色这时竟不复刚才的苍白,通红异常。再这么烧下去,苏言想他的衣服上也会窜起小火苗的。
快想想,有什么急救的降温的办法?
来时没见这里有水,就没有冰,那么怎么办?
难道让她脱了衣服,用体温给他降温?
苏言朝自己的额头上猛拍了一巴掌,什么时候了,还想那些……
苏言愧而无措,虽然那样不失为一个办法,可是被他醒后知道了,自己也就别再想见到他了吧。当初只是盯着他看,就被他厌成那个样子。
她无措的目光,就这么落在商雨眠眼中。商雨眠迷迷糊糊地,耳中还残留着箭在空气中滑动的声音。
他似乎恢复了知觉,睁开了双眼,但他又好像置身大火中,灼烧的他什么也看不清。那眼眸,像清凉的雨滴,落在他的心中。熨帖极了。
“你是谁?”他的声音沙哑,就像沙漠中风的擦过砂砾。
苏言半抱着商雨眠,不料他醒来,听到问话,脑中顿时一空,嘴唇一开一合,吐出两个字:“苏言。”
“苏言?”男人疑问的语气,睫毛像雨中无处可栖的蝴蝶,停又欲起,他又重复了一句:“苏言。”
沉重的眼皮终于又合上了。
“你醒醒啊,不要睡。”苏言不敢摇晃他,只好大声喊叫。
但他只是动了动眼珠,又没了动静。
商雨眠什么都不能分辨,但是却记住了苏言两个字。昏昏的黑暗中,还能听见那个焦急的喊声。
他竭力想睁开眼睛,想对那个担心他的女子说:“我没事。”
他失去意识之前,心中只有一句话,“她的眼睛真美。”
苏言不能凭他一直烧着,正要出去找头冰凉的石头,隐隐地听见了水明的喊声。
“公子,你在哪里啊?”
水明带着七八个人,找了过来。
他本来以为公子先回了府里,到府中却发现公子并没有回去。找到云桑间,也不在。一直过了午,仍然找不到。
商府的人找人时,正好碰到骑着马从城外过来的连二爷。水明停住问了他一句,连安笑着说,倒是见了他家公子,不过说过话就走开了。
水明看着连二爷脸上太过的笑容,竟然腾起一种不好的感觉。还是碰见了一位赶车出城的大爷,告诉水明,他来时恍惚看见他家公子跟什么人去西郊绰影林了。
这老人给他们商行送过两次货,见过商雨眠一面,是以记得。
水明看见林中枯叶的血迹时,心中也不禁恐惧起来,喊得更大声了:“公子,你在哪里啊?”
苏言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想要躲开,她不想被水明看见。不知道为什么。
可是又怕水明发现不了这里,外面的脚步声走近,又要过去。情急之下,苏言拿起手边的一只断箭投到了外面。
自己却急忙起身,矮身出了另一边洞口,躲在外面。
水明好像是发现了,进来的喊声比苏言还失态。
里面一阵嘈乱,很快就静了下来。
没人有追究她这个投箭的人,水明怕是只顾担心他家公子了吧。
苏言也没什么心情再找霜瞢花,坐在另一边的洞口旁,约莫人都走了,她才起身离开。
另一边封飞壹看着苏言进了云桑间,才转身去自己上工的书铺。走却一个转弯,他突然开口道:“出来吧。”
在境嘿嘿笑着,“公子”,从另一面出来。
昨天跟到了公子的住所,他才回转县城,四个人高兴地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界山已经回府送信了,想必府里来了人,公子定会跟着走的。
在境一大早就去了城门口守着,想到公子昨日不与他们相认的场景。他就没让境界和山阳跟着,人多了反而不好说话。
“公子,您还生老爷气呢?”在境看着自家公子,傻笑着问。
“都谁来了?”封飞壹没回答在境。
其实心里还是有气的,被骂了那么多句废物呢。就算不是因为那个老女人,他也不能这么落魄的回去。
真这样,以后老头子骂他不是更有底气了?
“我和境界他们四个”,在境说过,又问:“公子,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我不回,你们回去吧。”封飞壹想了想,道:“就说没找到我。”
“可是,界山昨日已经快马回去报信了。”在境为难。
公子不回去,还那么屈居在那个农家院吗?
“谁让你擅自做主的?”封飞壹急了,呵斥道。
家里人知道了,就只说奶奶,还不大张旗鼓地派人过来接他?到时候他想不走都不成了。
越想越恼,踢了在境一脚:“滚回去,若是府里的人来了,你给我拦着。敢在这里给我弄的大张旗鼓地,你就去马厩喂马吧。”
封飞壹不再看那个小厮一眼,大跨步就走了。这小子,以前自己怎么会觉得他机灵?
在境见公子发了火,不敢不走却也不敢走,就这么不近不远地跟着。
封飞壹傍晚收工离开时,也没管那几个徘徊在书铺门口的小厮。他出来,径自往云桑间去。三个小厮这时已经聚齐了,见状还要跟着。
封飞壹回头睨了一眼,三人齐齐停下步子。
到了云桑间,封飞壹就像往常一眼,去后厨的角门外等着。
但是一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