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你胡吣什么。”黛玉心底一颤,却是再也想不到宝玉会说出这般一番话来,便是一侧的王嬷嬷与紫鹃雪雁几人也是不曾想到宝玉竟这般荒唐的话说的出口。雪雁眼一瞪正想还嘴,却被黛玉摇头制住,面色清冷凝重不似寻常,往往种种尽化云烟,面前的这个宝玉她清楚的知道,再也不是她心目中的那个宝玉了——
他与她,已是渐行渐远渐无声了。
人生的路上,他贾宝玉与林黛玉,是再也不会有什么关系的了。
这样一想,黛玉竟是眼前清明一片了,便是看着宝玉竟也没了往昔的心酸及泪水,抬头望着宝玉巴巴望着自己的双眼,黛玉清冷一笑,缓缓上前一步面带寒霜肃声道,“宝二哥哥,宝玉,宝二爷,我以前只当你是个有担当的,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即是这次宝二哥哥来了,那也正好咱们便说个清楚,以前是黛玉年幼无知,错待了宝二哥哥,在这里黛玉给宝二哥哥陪罪了。只自此以后,咱们再无半点纠葛,而你,也只是我的表哥罢了。现在,便请宝二哥哥和宝二嫂子回吧。”说到这,淡淡的睇向东皓雪道,“王爷,宝二嫂子打也挨了,这话也说了,便派人请他们出府吧。”言罢,竟是看也不看厅中众人,径自扭身去了里屋。
“林妹妹,咱们以前可是顶顶好的,若是妹妹生气我只娶了宝姐姐,那明个我回去只让她回家了就是了。林妹妹你只别恼了这个,咱们还和以前一样好好的,林妹妹……”宝玉的声音被黛玉抛在了身后,隔了层门,隔出了她的人生,自此后,黛玉的心中,倒是彻底明了了宝玉的行为,竟也一日日慢慢放开了去。
再说东皓雪,一看到黛玉把个帕子扭成麻花摇摇而去,而宝玉却又偏不依不饶的胡言乱语着,一时怒气上涌向着屋外喝了一声,“银衣,点了他的穴,把他拎了丢到大街上去。”
“是。”
半空中一道银影闪过,众人再看时,宝玉已是被人蓦的腾身扯了出去。至于宝钗,早有人足足打完板子后看她晕了过去竟也不回东皓雪直接拖了出去丢在了晋王府门口。只半响功夫,好好的两个人出来时一个伤晕过去一个骇晕过去,把个贾府赶车的小子们唬的不得了,赶紧忙不跌的往车子里扶好了两人径自回贾府。
再说黛玉,只闷了满腹的郁结自个坐在屋子里生闷气,王嬷嬷把紫娟雪雁颜华三人都特特的打发了,只身一人到了跟前,轻笑着挨了黛玉坐下道,“姑娘可是为着宝二爷生气?”
“谁才生他的气。”
黛玉一嘟嘴,把头靠在王嬷嬷的肩上懒懒的,看不出表情,只声音有点闷。
“那姑娘可是为着宝二爷的那一番话生恼了?”
“……”
这一次,黛玉却是没有出声,只把小脑袋又蹭了蹭。软软的,轻轻的,如同儿时向着娘亲撒娇般的动作,令得王嬷嬷眼圈一红,差点落下泪来,她的姑娘,儿时最喜欢这样向着她使性子了,只在个贾府数年,竟把所有的性子都快要消磨的没了,好好的一个女儿家本该是天真可爱的性子,却偏偏成了多愁多感多病身,都是那个吃人的地方啊。
“嬷嬷?”
“姑娘住在这里可有不顺心的?”
“又有什么区别,左不过都是一个屋子,别人的地方罢了。”
“哎呀,我的好姑娘啊。”王嬷嬷伸手细细摩挲着黛玉的面,慈祥而无奈的道,“姑娘现在身为郡主,又是当今亲封的晋王正妃,这性子啊,也得改改了呢,要不然以后怎么服管的了这诺大一个晋王府?”
“我才不去管呢。”
黛玉又嘟了嘴,脸颊蓦的红了起来,身子在王嬷嬷的怀里不依的扭着。倒是果真恢复了几分儿时天真活泼的性子,看的王嬷嬷愈发心喜了起来,“我的好姑娘,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难不成姑娘当真一点也无意与晋王么?”
“我……”
黛玉的面上闪过几许疑惑和迟疑,那个晋王,若说自己对他半分好感没有却也是假的,只人家又三番两次救自己的命,可是,真的要嫁他么,这样一个男子,位高权重,人采fēng_liú均非比常人,与他站在一起便能感受到自己的盈弱,还记得那一日他是那般如同神祗般踏水而行,衣袂飘飘,眨眼间便救自己于水火中,而今,却是这样的一个男子,自己竟要嫁他,便是自己最终的归宿?
“听嬷嬷的,好好想一想,我的姑娘可是打小便是最聪慧的。”
“嬷嬷。”
黛玉扭着身子不依的撒娇,只唤得王嬷嬷呵呵一笑,细而又语重心长的道,“姑娘可是有所不知,那晋王对姑娘可是极为用心的,咱们这洗心小筑内一应大小物价儿可都是他亲自按着姑娘的习性布置的,便是院前那几杆青竹可也是他特特去灵隐寺求了主持才挪来的呢。”
“这些玉儿都知道。”
把头埋在王嬷嬷的怀里,黛玉满脸羞红,早在看到那几杆青竹时她便心中有数了,下面的土都是新的,而又隐隐透着檀香,这其中怕也只是灵隐寺才载种的出来吧。至于这洗心小筑,她可是早就听颜华暗地讲过了,连字匾都是他亲自题的呢。
“可是有一件姑娘却是真真的不清楚的。”
“是什么?”
“晋王为了帮姑娘解毒,可是冒着失去一身功夫的危险的,便是现在也还不曾恢复呢。”王嬷嬷眼中精光一闪,向着黛玉低叹一下,“哎,也不知道什么时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