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卿默然了一会儿,肯定地说道:“宝宝,和杜仲分手。”
冷雨火气上来了:“为什么?!杜仲是我的男朋友!不是哥哥的!哥哥你管得太多了!我不要和他分手!”
对于叛逆期的女孩子,你越是强硬,越是限制,她越是反抗,越是不肯听,冷卿说完那句话就觉得不妥,可是女孩的态度却让他大为光火!
国内的学校都以教学中规中矩而著称,盛辉女校的校训便是教会女孩子端庄贤淑、知书达理,可是这么小的女孩子,上了几天学,不仅没有学会礼貌待人,对待家长居然用这种顶撞的口吻,什么叫他管得太多了?!什么叫杜仲不是哥哥的男朋友!岂有此理!
一句一个刺,生生在男人的心上扎出几个窟窿来。
冷卿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静了一会儿,再开口的时候才没有把火发出来,他的视线平静地看向女孩手中的书,道:“宝宝,听话,和杜仲分手,他不适合你,等你长大了,可以去找更好的男朋友……”
“我不要,杜仲就很好,我不要更好的男朋友。”冷雨头也不抬坚决地答,一页一页地翻着腿上的漫画,她也气得不轻,为什么哥哥什么都要管?
从小到大,她的衣服、头发、鞋子、洋娃娃、玩具、家庭教师……全部都是哥哥来决定的,他认为她适合什么,就给她准备什么。
稍稍长大一点,她念的学校、吃饭的菜式、放学回家的时间都要限定,现在,他还要管她的男朋友,明明他之前还说杜仲不错的,现在又说杜仲不合适,哥哥这样出尔反尔算什么?人人都说杜仲很好,为什么哥哥要她跟杜仲分手?
越想越烦,冷雨快速地翻着漫画,画面上,腹黑攻正将傲娇受压在墙上,邪佞地说:“你以为你能逃得过我的手掌心?嗯?”
傲娇受咬牙切齿:“不试试怎么知道?!”
腹黑攻用修长的手指挑起傲娇受的下巴,捏紧,脸凑近他:“小宝贝,你猜,若是真的惹恼了我,我会不会把你的翅膀一点一点折断?嗯?”
还没看到下文,手中的书突然被一个大力抽走,从开着的车窗直接扔了出去,书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一眨眼就被远远甩在了斑马线上……
“以后不准再看这种书!”
陡然听到男人这样的怒喝,司机差点没有握住方向盘,努力地保持目不斜视继续开车。
冷雨震惊地把视线从被扔出去的漫画书上收回来,只见哥哥的脸黑得吓人:“女孩子不学好,老师是怎么教你的?就教你看两个男人卿卿我我的东西?!刚刚的话听到了么?马上和杜仲分手!以后不准再和顾橙橙来往!”
历来被媒体盛赞为拥有“绅士风度”的男人,此刻霸道专制的本性暴露无遗……冷雨缩在座位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如果她也有爸爸妈妈,就算他们的身份平凡一点,家境贫寒一点,她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难过——
哥哥的束缚无处不在,哪怕她飞出呆了七年的城堡,也还是会和菲丽一样逃不出哥哥的五指山,他高兴的时候就纵容她,不高兴的时候就命令她,他硬是要逼得她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
哥哥是这么地讨厌……讨厌……
车子已经行到了环山公路,冷雨木然地坐着,一句话也没有再说,忽然拎起来,毫不犹豫地扔出了车窗外,砸在灌木丛中,不管那包里有书本还是有手机。
“小姐,你……”司机赶忙急刹车。
冷卿气得额头青筋暴起,车一停下,他推开车门大步走出去,不一会儿,拎着女孩的米色单肩背包回来,一甩手将包扔在了后座上,也不看女孩,冷声道:“开车!”
万人莫敌的冷卿,被一个小女孩气得头痛,少年人的感情冲动,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说恋爱就恋爱,说分手就分手,她说再也不找其他的男朋友了,她就认定杜仲了,如果以后杜仲说其实喜欢的不是她,她怎么玩得起这种被分手的游戏?
脾气越来越大,越来越不肯听话,他扔她的书,她,完完全全是逆反态度,偏偏要和他对着干!
讽刺的是,女孩所有的坏脾气都是他宠出来的,从小到大对她百依百顺,她一哭他就慌,她一闹他就立马赶回家,他亲手把一根软刺扎在心尖上,软刺越长大扎得便越深,就算现在痛死,他能去怪谁?
男人无力地按着隐隐作痛的额角,右手的手背上有几条新鲜的血痕,艳红的血珠从伤口渗出来,非常刺眼。
冷雨从来没见过哥哥的身上流血,大概是刚刚去捡包的时候被划破的,也顾不得正在赌气,身体越过背包就要去抓哥哥的手来看。
还没有碰到哥哥,车猛地一停,已经到家了。
哥哥睁开眼睛,身体坐直,还是没有看她,推开车门就下去了,也不再像从前那样绅士地替她打开车门。
晚饭,哥哥没有吃,孙妈妈只送了一杯黑咖啡上楼。
捞的沙发上,一遍又一遍地按着遥控器,时间从七点到八点、九点,佣人们都去休息了,客厅里安静得只剩下电视里肥皂剧的声音。
十点。冷雨关了电视上楼,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转个弯来到主卧前。
冷宅太大,欧式风格,连客房都有太多间,两个人住,就显得空空荡荡的,尤其当哥哥不肯理她的时候,这个世界仿佛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她需要争取稍稍多一点的安全感——
矛盾至极的心态,想逃离又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