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又点头。
“那是属下鲁莽了。”小队长说着便扬了扬手,示意他们放开上官无伋。
上官无伋的力气稍稍恢复,便强撑着要站起来,但白衣男子已经抢先一步拉住她的手,扶起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形。
在众位黑衣武士的注目下,两人缓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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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厉害的mí_yào!
上官无伋一边甩着头发上的水珠,一边在水池边坐了下来。以她百毒不侵的体质都差点招架不住,换作其他人只怕是几天都难以恢复了。
“把头浸到水里这么久,无伋姑娘不怕着凉吗?”白衣男子关切地问。
“我中了mí_yào,头昏脑涨的。若不借冷水刺激一下,哪来的力气?”上官无伋叹了口气,这才看向他俊美无匹的面庞,疑惑地道,“我还没问你呢!你穿成这副模样想干什么?”
“原来姑娘早就看穿了。”
“这有什么难的?你真以为自己的易容术毫无破绽吗?我若不是一眼就瞧出你是个冒牌货,又怎么会向你求救呢?杜-公-子!”
——这位替她解围的白衣男子,正是她前日才在苏州城外遇见的杜皓飖。短短两天,她已经欠了他两次人情了。
“姑娘还记得我的名字吗?”杜皓飖闻言微笑道,“可你为何要叫我师兄呢?”
“我随口叫的。”
“哦?可我倒觉得你这声‘师兄’叫得特别顺口,不像是临时想出来的。而且那些武士都没发觉我是假的,为何你却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是因为……因为南宫绝是我的仇人,就算他化成灰我都认得!不是有句老话吗?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方才见了你眼睛没红,当然就知道你不是了。”
杜皓飖失笑道:“这个理论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那是你孤陋寡闻!”上官无伋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说八道,赶紧趁机转移了话题,“对了,你到这来干什么?你不会又在跟踪南宫绝吧?”
“姑娘把我当成跟踪狂了吧?我不过是闲来无事,随便逛逛罢了。”
“随便逛逛就逛到这里来了?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吗?”
“也许就是这么巧。我与姑娘不也碰巧遇见了三次吗?”
是啊!遇见了三次,而且每次都是在我最狼狈的时候!
上官无伋不无郁闷地想,又看了眼杜皓飖,没好气地道:“麻烦你把面具摘下来好不好?我看着就别扭!”
“这张面具有什么不好吗?”
“好什么好!长得这么恶心,做工还这么粗糙……”话虽如此,她还是忍不住靠上前来,仔细端详起这张英俊无瑕的脸。
真的好像!
从眉毛,到眼睛,再到下颌角的线条,所有的细节都几乎一模一样。按理来说,人皮#面具至多仿造一下肤色与五官,为何连面部的骨骼都能如此相似?
“这是你自己做的面具吗? ”她忍不住伸手戳了戳这张脸,又上下摸了摸,“手感居然跟真的皮肤一样,太不可思议了!这不会是真的人皮做的吧?可人皮又不是猪皮,应该剥下来就会烂才对啊,怎么可能在上面做出五官呢?而且还做的这么像!难道你是对着南宫绝的脸,一边看一边做吗?可我怎么找不出面具的边缘?就连脖子和耳根的肤色都是一样,是涂了什么颜料吗?”
她说着又伸手去拉衣领,“不会吧?连肩膀的肤色都一样!你还真细心呢!一定花了不少时间涂颜料吧?其实你也太小心了,人家最多留意你的脖子,谁会拉开你的衣服……”
她突然住了口。
“不仅肩膀,我全身的肤色都一样。”杜皓飖悦耳的声音在她的耳际响起,“不如等我把衣服脱下来,让姑娘看个明白,可好?”
上官无伋脸蛋一红,急忙缩回手。
“抱歉!我……我没怎么见过易容术,看得太入神了……”她尴尬地解释,又没话找话:“南宫绝呢?他死了吗?竟然允许你这么大摇大摆地冒充他。”
“我没有冒充任何人,是他们要把我当成南宫绝的。谁都有穿白衣服的权利,不是吗?”
“你还挺会装无辜啊!那你刚才当着那些人的面,为什么不敢开口说话?还不是因为你的声音跟南宫绝不一样!”
杜皓飖微微一愣,随即微笑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还没和他说过话呢!”
“我信你才有鬼!” 上官无伋冷哼。
她的心里极不痛快。虽然她不懂易容术,但想来跟画画也差不了多少,要想将人物画的像,就必须对画中人有充分的了解,甚至是一边看一边画。所以她很肯定他们二人的关系很亲密,也许亲密到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既然姑娘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对了,还没请教姑娘来此的目的呢?也许我能帮得上忙。”
“跟你一样,就是随便逛逛。”
“哦?那我们可真是想到一处了。既然来都来了,不如一起找找乐子?”
“什么乐子?”
“听说这座庄园的主人有个怪病,每到午夜时分就会全身冰冷,需要泡在热水里才能去除寒意。不如我们去证实一下?”
“你知道庄园主人是谁嘛!就去证实?”
“不就是当今圣上的三皇子,尊贵的裕王殿下吗?”
上官无伋意外地看了杜皓飖一眼。她惊讶的倒不是他知道裕王的身份,而是没想到他会如此坦白。毕竟他们也只是萍水相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