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再不醒来,奴,奴婢只,只好沷水了……”丫环就是丫环,连威胁的话都说得这么没有底气的。
“娘娘……要是马上醒来,奴婢就将祖传的金簪送给你。”青翠再次喊道。心里也不免着急起来。
“那拿来吧。”床上的阿荨蓦然眨开了醒眼朦胧的眸子,一掀被子,已经下了床,光着足站在了冰凉的地板上。揉了揉眼睛,伸出手掌出来,接着说了句:“把金簪拿来!”
丫环青翠一怔,嗫嚅道:“娘娘,奴婢家里十代都是奴隶出身,哪里来的什么金簪,木头雕的倒是不少。”丫环一边说,一边斜睨朝着床上的瞟。
阿荨揉了揉披满头的青丝,懒懒道:“打个欠条,你欠本宫一支金簪。”钱财这种东西,有就拿,没有就摸,没什么大不了的。
倏地,丫环的眸光顿时一喜,一声尖叫,收拾床铺的手正也闪电之势把床单从床铺上拉了出来她拿起那雪白的床单攥紧在手里,床单处锈红色的痕迹如妩媚的罂粟,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阿荨还是一时摸不着头脑,她干嘛把床单拿跑了?那谁伺候她洗涮梳头?只得狠狠地揉了揉眉,眼睛盯着丫环消失的背影,哧道:“一大早就发情!”
青翠跑到大厅门口见到门口的彦大,紧张地拍了拍胸口,然后镇定地走了过去。轻声说道:“彦侍卫,这,这个是……”话没有说完,扔下手里的床单便跑了。没办法,见到心仪的梦中情人,胆小的丫环没有晕倒算不错了。
彦大淡漠地看了一眼丫环给他的东西,面无表情地走入了大厅。
坐在大厅主座上老人,明黄锦袍,极精致珍贵、镶嵌金丝的绫缎,袍上腾飞的金龙气势磅礴,铿锵大气。岁月磨砺的痕迹在老人的脸上,毫不留情的呈现出来。老人一双黑眸矅矅有神,脸上虽是淡淡的笑意,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地压迫感。
“陛下。”老人身边的一个锦衣宫服的男子细声细气地说道,把彦大递过来的床单呈在了老人的面前。
祁钰坐在一旁漫不经心地翻动着手里的卷宗,突然抬眸说道:“你老糊涂了,竟然让柳势一族的插手禁宫锦衣卫的差事?”
老人蓦然一笑,目光肆灼:“寡人不糊涂,你也知道寡人老了,这么多年也不计较寡人当年所做的事了。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那柳妃的外侄不过一个既无勇又无谋的人,留他在禁宫中也是一个小小的执锏侍从而已。掀不起什么浪的。”
“那帝都府尹一职又是怎么回事,左邵可是柳慎的门生。这种事情你也敢做?”祁钰一扬手,将手里的确卷宗扔回了老人的手里。
“钰儿,当初你也没有反对。寡人知道你心中自有数。哈哈……说实话,还是儿子还是自己的好。听说那个公主很独特啊,居然跑出府去参加花魁,有些本事。你还追了她好几条街才把她追上……”
“好了,父皇。”祁钰脸角抽动了一下,那些江湖人八卦的能力还真是很强,死的说成活的,没死的说成朽尸的。
“寡人想见见她。”齐皇扬起诡谲的淡笑。
“父皇最好是不要见。”见了会失望,有哪个公主满嘴粗言,动作粗鲁,还喜欢偷赌的。
“钰儿,你想违抗圣谕?”齐皇沉沉地说道。面色微愠,眸光却异彩纷呈。
“不敢!”祁钰抬眸看了看他。神情冷漠。
齐皇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笑意虽无奈,却是温柔怜宠。
庭外有女子欢快的笑声传来,祁钰挑眉,眸光转了转,朝彦大说道:“把她叫进来。”
彦大一听,便知道了是谁。只有娘娘在会如此肆无忌惮地玩闹。彦大收敛神色,看着花园中手里拿着半个馒头的女子,女子咬一口再撕下一块放驴面前。
皇上来了。所有的佳肴全摆上了大厅。所以只剩下奴仆们所吃了馒头了,不过青翠倒是送了燕窝汤到枫轩里,被阿荨喂给驴吃了。
“七绝小宝,那些花不能吃啊。回头让青翠炖鹿鞭给你吃吧。马棚里的母马又拒绝了你啊!怎么没精打彩的?”阿荨拍着驴的脖子,认认真真地说道。
彦大突然走近,淡淡地说道:“娘娘,大厅有早膳。”
阿荨一听,抬眸,看着侍卫嫣然一笑,拉起旁边的毛驴说道:“七绝小宝,咱们不吃这没味的馒头了,走,带你吃肉去。”
“驴不吃肉的!”驴声沉得让人惊骇。
彦大全身一僵,感觉四周的骇气定住了自己的身体,那驴居然说话了。
阿荨一见彦大的模样,瞪了毛驴一眼。“都叫你不要吓唬人。”
女子拉着驴脖子,只顾着朝大厅而去,不理呆在原地的彦大,当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驴见到坐在主座上的老人,顿时兴奋异常,便径直朝着齐皇直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