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上京帝都,内城有河,环城而掘。据说是定都之初依风水秘术所建,护皇家龙脉的灵河。河边垂柳依依,内河三丈长渠,河道两岸莺歌燕舞声,赌气豪云声不绝于耳。河道中央一道拱桥,有三人扶拦而立,往开阔处眺望城郭地势。
倚在汀兰水榭的荆紫荨,一身淡蓝色的男装锦袍,一条青色的罗纹护额系在额前挡住了那抹妖娆纷芳,眼眸灵秀,颊色是柔润的白,透出几分倾世清丽,有淡色的余晖从水里反射上来,折射在阿荨身上有种沁人的暖光。
楼内阵阵靡靡之音,莺歌燕舞。青衣潇潇的荆少棠面前坐着的是玄衣锻服的毒王彦歆,公子淡笑盈盈,眸间锋芒依然熠熠似骄阳之辉:“你果真没办法吗?”
彦歆懒懒地靠在一名歌妓身边的软榻上,眸光流波:“我只能保证一年之内不会有毒发痛苦。”
“哼,也好。我也可以保证药王宣婵一罪子也不会见你。”荆少棠温华炯然的眸子,是见不到底的深邃。
“公子,你别……”彦歆一怔,对荆少棠的态度是恭敬有礼的。他终于认为任由那丫头胡闹是不对的。荆少棠根本不屑于求人,况且身为江湖第一毒王也没那么大的面子。
“你想试试?”公子冷锐的眸光,寒彻至极。
“少主,你若真为了这个丫头,回去跟主子道个歉,这解药自会得到。”
“我不想回去求他!阿荨身上的毒,你看着办?”公子随手举起空了的酒盅,等待着女奴倒酒。
“少主,那丫头到底有什么好?她明知红颜错之毒不一般,可还是不顾自己去救不相干的男人。那你呢?你在那丫头的心里算什么?十年,十年,少主还想补偿她什么?”彦歆腾地站了起来,望着倚在楼台窗棂处的阿荨。不过是个麻烦的丫头而已。
是啊,他在她心里到底是什么?公子凤眸清冽如泉。
站在公子旁边的粉衫女奴眸色迷离,一脸呆滞。公子忧郁的眼神,丝丝哀,丝丝伤。让她一时灵魂脱体了。
阿荨倚在窗棂处,看着呆掉的女奴,讥哨轻笑。走近荆少棠,随手将扔了颗药丸放在公子的酒盅里,然后抢过那女奴手里的酒壶,将公子手里的酒盅倒满。
荆少棠凤眸一挑,唇角轻扬,眼看着这丫头的把戏。
“这位姐姐,我三哥说姐姐长得顾盼生辉,撩人心怀。比这汀兰楼的姑娘都要倾色三分,所以想请姐姐喝杯水酒。”阿荨粲然一笑,将荆少棠手里的酒盅递到了粉衫女奴的面前。
女奴瞠目结舌,即是仓皇又是惊喜。公子竟然用自己的酒盅给她敬酒,这个世界太美妙了。
“奴,花枝谢谢公子。”女奴伸出柔荑以及雅的方式,把阿荨手中的酒盅抢了去,便是一饮而尽。
彦歆懒洋洋地坐在那,犀利的眸子看着女奴手里空了的洒盅,勾起一抹不屑。定是那丫头前几天新研制的泻药,无色无味。毒王淡笑之际,将手里空了的酒盅放在了木几上。
蓦地,彦歆扭曲着清隽的脸庞,捂着自己的肚子,眉宇紧紧地皱着:“你这丫头?”
“死老头,你又上当了吧。”阿荨笑得得意,一撩袍子,坐在了荆少棠的身边,恣意道:“我说毒王是浪得虚名吧。只识得毒,不识得药。刚才那颗泻药我可没放在花枝姐姐的酒盅里,而是偷梁换柱放在了你的酒盅里。”
毒王彦歆面色渐黑,肚子里如翻江倒海般闹腾得厉害,老头横了横眉,目光有怒叱闪过:“这丫头是死是活,我以后再也不管了!”
“你敢!”荆少棠眼神犀利凌锐,手里把玩的杯子瞬间化成粉末,飘落在地。
毒王蓦然一凛,四周的空气有种嗜血的味道。荆少棠平日里温润炯然,发起怒之时,身上散发的腾腾煞气,宛若地狱修罗,只要这么看他一眼,就会心惊。这是毒王第二次见到公子发这么大的脾气,而两次都是为了眼前的这个丫头。
“公,子。”毒王痛苦地捂着肚子,脸上一片青,一片白。话时,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放在了桌上,咬牙道:“公子自己想清楚,这抑制毒发的药也是剧毒的,不可常服。还是尽早得到解药为好。”
说罢,冷怨的眸光瞟了一眼荆紫荨,毒王直接从窗口跃了出去,玄衣卷飞如舞,有些踉跄,没办法泻药药效太强了。
阿荨淡淡一笑,双臂缠上荆少棠的脖子,情神淡漠看不明白。“三哥,其实我救祁钰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公子叹道,这丫头总乱来。
阿荨从袖中掏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锁,说道:“这个东西,我觉得我见过。是姐姐的,我在梦里见她戴着的。”
“姐姐?”荆少棠俊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神态看似温和,只是眸间冰冷,目光幽深得似一汪寒潭。
“是啊,她说是我姐姐啊。她说她一直在找我,她还说她一直在等一个人,是个男人。三哥,我一直都是在七绝谷里长大的吗?”女子的眼神里充满着疑惑。
“当然是。”荆少棠狭长的凤眸轻轻眯起,手指抚着女子的青丝,一下一下,“我的丫头一直是在七绝谷里长大的。”
“可是我为什么对小时候的事情不记得了呢?”真是奇怪啊。
阿荨再看看旁边都是一脸讶异的歌妓,女奴,看起来她们的目光里带毒啊。
少女眉头一皱,看什么看啊。三哥就是喜欢男人怎么了?长袖一挥,掀起片暗尘,那些女人便软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