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明本来住在客栈,西林王府说起来好听是个王府,其实里面的人根本就没有封王,自然在帝城也没有行宫,不过此时决明已经不在客栈,她也带着奶娘一起离开了。
李清风带着凤逸走了许久,凤逸的手上被自己的指甲划伤,他头晕了厉害,但不想让李清风看出来,便一直跟着,甚至连半步都没有落下。
凤涟和奶娘在城北乱葬岗,乱葬岗在一处低矮的小山丘上,山丘上种的全是松柏,虽然已经到了冬天但还是青翠,不过此时已经几乎子夜,松柏也因此显得很是诡异,整个乱葬岗的气氛便像是真的有鬼一样。
凤逸脸色极其不好,因为到处都是黑漆漆的,李清风一直担心凤涟,便也没有看见他。
几个人停下来之后,他忍不住靠在旁边的柏树上休息,从袖中抽出银针刺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阻止自己几乎晕倒。
李清风又往前走了两步,乱葬岗上有个破烂茅屋,里面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将乱葬岗的气氛衬托的更是可怕。
李清风说道,“涟儿在这里,她不说话,看来是决明对她用了摄魂术了。”
凤逸没力气说话,点了点头又忽然想起来李清风在夜色里,又是背对着他根本看不见他,便轻声嗯了一声。
李清风回过头,凤逸一如往常,闲适的站着,没有任何受伤或者不适的样子,他也放心几分,说道,“那我们过去吧。”
凤逸这次点头他看见了,便首先走在前面。
凤逸又用银针刺了自己一下,这才跟着他往前走。
刚走到灯火下面,决明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她的声音依旧柔美,出来盈盈下拜,一如初见凤逸,说道,“决明等世子,等了很久了。”
凤逸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他是对皇帝发过誓会杀了西门玦的。
决明也不在意,弯腰指着亮灯的茅屋,道,“花梨郡主和二位的人到处找我,我也不敢出去,只好在此处委屈二位了。”
李清风和凤逸都没有多说,便顺着她的手走进了茅屋。
茅屋不大,此时已经坐着凤涟和奶娘,凤逸看了两人一眼,问道,“你对她们用了媚术”
决明点头,说道,“毕竟世子和少主,甚至花梨郡主都不会中我的媚术不用这种方法,怎么请二位前来”
“你要干什么”凤逸倒是不慌不忙,还为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
决明笑了笑,说道,“我也不知道想干什么,喜欢的人不喜欢我,好不容易找到亲生父母却利用我,如今他们投了敌,我也实在没地方去了。”
李清风说道,“所以你来找死”
决明笑的更厉害了,几乎笑出了声,盯着凤逸说到,“其实我只是不信,我就不信你和花梨郡主是真心相爱的。”
凤逸微微皱了下眉,决明似乎有些疯了,她微微笑道,“你们知道我为凤浅渊做过什么吗,我那么喜欢他,从小就喜欢他,一直到这么大,他却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你们这些人啊,你们凤氏的人,你们这些玩弄权谋的人,怎么会真心喜欢一个人”
“我和花儿的事轮不到你操心。”凤逸淡淡的说道。
“是,我不在乎你的的事,可我答应了他为他杀了你,而且,他喜欢花梨郡主,我看不下去。”
“他也配喜欢花儿”凤逸轻笑,似乎像是在听一个完全不可能发生的笑话一样,“我也答应了皇上杀你。”
“花梨有什么值得你们爱的,她不过是个工具罢了。”
决明一生气,被媚术控制的凤涟和奶娘像是做了噩梦一样,浑身都颤抖了一下。
李清风走过去抱着凤涟,刚想去叫她,决明却微微一笑,凤涟像是忽然清醒一般,迅速抽出腰间的匕首打向李清风。
李清风旋身避开,一只手拉着凤涟,一只手应付她的招式,又不舍得伤了她,到底是处处被掣肘。
奶娘也醒了过来,不过眸子变成了紫色,但和凤涟一样,那紫色像是蒙了一层灰,没有任何焦距。
她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把匕首,一下子冲到了凤逸身边刺过去。
凤逸起身避开,决明便一掌打向凤逸,李清风转头,扇子直接飞了出去,挡住决明的掌风,李清风顺势一掌打在决明肩上。
不过避之不及,身上也被凤涟的长鞭打出长长的一条伤口,他微微皱了下眉,伸手点住凤涟的穴道。
决明被李清风所伤,忍不住吐了口血,见凤涟被点穴昏迷,不屑的笑道,“你以为媚术仅仅如此吗”
李清风看了她一眼,果然不过片刻,决明的眸子出现紫色,与之相呼应的是凤涟和奶娘的眸子,毫无生机但紫色却更加深重,凤涟也一下子打开李清风,转瞬之间鞭子便劈了过来。
决明擅毒,凤逸百毒不侵,李清风作为南疆人,以蛊为伴也很难被毒伤到,但其他人不同,加上决明只让他们两个单独前来,他们便也没有带其他人,此时算得上李清风一人对付三个人,而且还不能伤到,便显得捉襟见肘。
他趁凤涟的鞭子飞过来,一把抓着鞭子,顺势将凤涟扯到身边,同时手里不知道什么暗器飞出去打在奶娘手上,将奶娘刺向凤逸的匕首震落。
李清风一手强硬的抱着凤涟,一手微微抬起,从乱葬岗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无数春蚕在蚕食叶子一样,不过数目很多,听的人心里很不舒服。
决明自然也听见了,往外看了一下,但不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