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胸前寒光湛湛的小巧匕首,不敢置信的朝拿匕首的主人看去。却见她眼里饱含泪水,一脸决然地盯着他:“放我下去!不然……”她的话未完,就将匕首转而抵住她欣长雪白的玉颈,隐忍多时的泪水顿时决堤一般滚滚落下,顺着她微微抬高的精致完美的下巴滑了下来。
她知道以她那点身手给他是完全不够看,虽然她心中不忍也不能伤他,但总能伤害自己吧!自从上次掌掴章明珠以后,她为了防身,就让听雨去买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日日夜夜带在身上。
轨辕旭如玉的脸色铁青,望着她脸上灼人的泪水,咬咬牙放开了她。他心里一阵抽疼,她怎么能如此对待他?明知他宁可自己承受痛苦也绝不能忍受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他阴沉着脸,砰地一拳砸在马车上面的小桌子,上面放置的东西和桌子瞬间四分五裂。然而娉婷却只是伸手擦干眼泪,一脸漠然地看着他。见他生气地低垂着头不再动弹,她收起匕首迅速地跳下了马车。
轩辕旭心中似滚油在剪熬,五脏六腑都都被烧灼地生生的疼。他顿了顿之后,一撩衣袍,跟着跃下了马车,对着她翩翩然然走远的背影急忙道:“我走!你上车吧!我只送你回去就离开。”外面天气那么冷,他心里不管再怎么难受痛苦,还是会担心她受了寒气。
娉婷怔了怔,停住前行的脚步,向路旁的听雨招了招手。听雨狠狠瞪了小北一眼急忙跑了过来。
娉婷转过身来缓缓走向马车,脸冷如万年寒霜,视而不见地与轩辕旭擦身而过。她和听雨上了车才冷冷的抛下一句:“不必,世子爷请回吧!”
伫立在原地的轩辕旭,就仿佛一尊孤寂的雕像,一动也不动,只有冷冷的风吹着他的衣袍不停的翻飞着,他双眸望着远去的马车,仿佛魂魄已经随了她去了。
马车停在白云庵门口,下了马车的听雨心疼地看着马车里娉婷。她还在车里无声地默默垂泪,若有所思的样子实在是楚楚可怜。听雨不禁也掩面轻轻抽泣起来,她跟着娉婷这么长时间,除了青墨夫人和老爷去世时小姐这样哭过,之后还没有什么事能惹得她这么伤心难过。
娉婷听到听雨嘤嘤的哭泣声,慌忙用帕了将脸细细擦了一遍:“我没事,你别哭了,我就下车。”说着,又不好意思般地冲听雨笑了笑。她的眼睛已经红肿起来,就好像眼里落了碎的冰一样,生生地疼着。
她手握着车窗边,往车外挪去,终于到了马车边上,握着听雨递给她的手迈步往下,一脚落地,轻飘飘地,整个身子便要晃倒。
听雨眼疾手快,用力在她手臂上一搀,娉婷身不由己在她身上一靠,才又站定了。听雨见她脸色有些泛白,焦急的道:“小姐,你怎么了?”
娉婷紧了紧衣服,伸手扶了扶额头:“没事……没事……”她深吸了口气,冬日的冷风刮得流过泪的脸紧绷绷地疼,眼睛被风一吹又有眼泪涌了出来,她闭了闭眼睛,倔强地挺直了虚弱无力的身子,迎风站着未动。
听雨担心地扶着她的手臂:“那么我们进去吧?”
娉婷无声地点了点头。
轩辕旭满脸寒霜地回到青玉轩,他眼中满是怒火,猛地扯开外衣扔在地上。跟在后面的小南冷汗直冒,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被女人抛弃的男人伤不起啊!他也没胆去捡地上的衣服,就怕他像上次一样暴怒的将屋子乱七八糟地砸一通。
“师傅他老人家今天还没回来吗?”轩辕旭负手伫立在窗边沉默不语良久,随即偏头问着小南。
“没有,不知他老人家上哪玩去了?”小南见他语气还算平静,硬着头皮悄悄捡起地上的衣服。
“谁在念我?是徒儿你在想念为师吗?小南说我坏话被我抓住了!”一个白白胖胖的老头子,笑眯眯地得意的蹦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鸟笼。他长着一张童颜,样子十分的可爱,如果不是下巴有短短的花白胡子,就像个小号的弥勒佛,他那一对明亮的的眼睛却特别精神,此刻正笑的弯弯的。
轩辕旭看到师傅进来,冰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师傅从他五岁起就一直陪着他,不管是在风光怡人的炎阳谷;还是在富丽华贵的安亲王府;或是在修罗炼狱一样的战场,他对师傅有一种亦师亦父的深厚感情。
“老爷子!您有什么坏话让小南说,还是您老又干了什么坏事?”小南笑嘻嘻的上前接过老爷子手里的鸟笼子,调皮的快步走出去。
“小兔崽子!跑那么快?”童通笑骂。
轩辕旭悄悄掩藏起满腔的心思,转身无奈的看这一老一小,亲自给童通斟上一杯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这些小事他在边境做惯了,并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事事需人侍候的大少爷。
“师傅您什么时候回谷?您也该回去啦!”轩辕旭端起茶轻轻啜着,明亮的眼睛温和的看着童通。他们回京城都大半年了,师傅还不想回炎阳谷,不知在哪玩的乐不思蜀。
童通一听到要回去,胖脸顿时皱的像狗不理包子。他撅起嘴巴,哀怨的看了轩辕旭一眼,低下头是满心的不乐意。京城还没玩够呢!回炎阳谷又不好玩,而且他是掌门,一回谷就有好多事要他处理,他又不是姓笨名蛋!
轩辕旭见他恁大把年纪却做这种幼稚地动作,那样子只差一句不对头,就坐到地上撒泼打滚,就算他此时愁绪满腹也忍俊不禁的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