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顾清欢一拍大腿,跳了起来,“你就不会带着宫人先替我修修吗?难不成我这几天都要住在这漏雨的侧殿里?”
“老奴是贴身伺候主子的,不是粗使丫头。”李嬷嬷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她本有些弯的老腰立即直了起来,颇有些风骨得看着顾清欢,“明月宫里的宫人以后都是贴身伺候皇后娘娘的,按规矩,是不用做粗活的。”
顾清欢本来已经非常和蔼用着她最好的脾气和这个老顽固说话了,没想到在李嬷嬷发话后,她身后的宫人们一个个也都把腰杆挺得笔直,把老顽固的傲骨倒是学了几分。
这下,彻底僵了。
顾清欢气结,沉默了许久后,她在沉默中爆发了,“钉子木板总有吧!我自己上去钉,行吗!”
在宫女们吃惊的目光中,顾清欢来来回回几趟终于把木板钉子之类的东西运上了侧殿宫顶,在众人的惊愕唏嘘声中,她轻盈的身子一跃就飞上了屋顶,小心地踩住琉璃瓦低头寻找漏雨的地方。
就在她找到了漏雨的地方刚要把木板移过去订好时,忽然一道惊异的声音传来,“顾……顾小姐……”
顾清欢忙着的手顿了顿,循着声音回头望去,只见那日被她劫了马车的慕容珩身边站着一身青色侍卫装的青鸾,青鸾嘴巴张成了o型,仿佛是在看怪物一样看着她。
“是你!”顾清欢从屋顶上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那边青石路上,一身水墨色常服的慕容珩,他一双琉璃般好看的透着淡淡光辉的眼瞳正含笑望着她,只是那淡笑里,透着让她发颤的诡异。
这不就是那天让她劫了马车,喂了毒药,吐了一身,偷了令牌,最后扔到京城外的那个无害的美人儿吗?他怎么会出现在皇宫里?
可还没等顾清欢细想,忽然她脚下一滑,琉璃瓦上还浸着昨夜下过的雨,顾清欢刺溜一下就滑了脚,头朝下就摔下了屋顶。
“啊——”
本以为自己一个跟头下去不死也得掉层皮,没想到淡淡的龙涎香味袭来,顾清欢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她顺势紧紧搂住了慕容珩的腰,随着他稳稳落地。
惊魂未定的顾清欢接下来听到的声音,使她恨不得自己刚刚就那样一头栽下来,摔个不省人事得好。
明月宫内,站在下面紧张地看着顾清欢滑下的宫人们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继而看到慕容珩忽然飞身前来抱着顾清欢缓缓落地时,惊呼尖叫声都哽在了喉咙里,千言万语化成了一句话,宫人们齐齐地跪下。
“奴婢见过陛下——”
只是这简单的一句话,慕容珩怀里的顾清欢顿时僵住了,她只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一寸一寸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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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齐王府。
昨夜下了一夜雨,地上依然是湿漉漉的,空气中还弥漫着秋雨的冷意,清晨的阳光还没有升起,阵阵秋风带着清冷的气息穿梭在走廊花园间。
齐王府里的人还没有起身,依然是静悄悄的,齐王的寝殿里,一个人却衣冠整齐地坐在床上,目光所及处排列摆放着的十具尸体,都是被人一剑封喉,尸体瞪大了双眼,死不瞑目的样子异常骇人。
尸体边肃立着三个黑衣暗卫,暗卫看着坐在床上脸色黑得如同锅底的齐王,都没有说话,只是这样站着,寝殿里寂静得可怕。
“十个死士,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抹了脖子了!”齐王是先帝的弟弟,如今慕容珩的叔叔,大约四十岁左右,和慕容珩有些相似的面容上挂着的却是慑人的冷笑。“本王损了死士又搭上了金银,本王的好侄儿不还是好端端地回京了吗!”
又是一个杯子落地破碎的声音,齐王脸色阴沉,眸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本以为有灵鹫宫出马便会万事大吉,可没想到……”
齐王话音未落,关闭的门窗忽然被打开,阴凉的风涌入了寝殿。
有一人如修罗一样迎风立在门口,银衣飘飘,长发猎猎。
同时一株株地涌番金莲从那人身后窜出,像蛇一样飞速驰向地上那一具具尸体,展开的金莲,仿佛张开了血盆大口,吐出的诡异花蕊瞬间将尸体连带鲜血吞噬干净,接着又如蛇般缩回了那人身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灵鹫宫!”
这是灵鹫宫宫主苏念豢养的宠物,食人的地涌番金莲,象征着邪恶与罪孽。
饶是看惯血腥场面的暗卫也打了一个哆嗦,惊呼出声。
随着门窗重重地合上,那人一声冷哼,带着几分讥讽几分嘲笑。
苏念一身银色衣袍,外面披着暗红色的披风,青丝半绾,几缕长发散落在肩头,半脸面具遮住面容,露出勾着笑的薄唇。
只是那笑,有几分邪气甚至阴森。
“齐王没想到什么?”苏念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吓得暗卫连连后退,齐王早就在苏念进屋的那一刻就站了起来,此时的他脸色煞白,显然对苏念很是惧怕。
“齐王问本尊要了百日红,本尊给了你;齐王让本尊帮你杀了马车中人,本尊也派了灵使和护法,可是齐王,你却对本尊有所隐瞒,是不是不够厚道啊?”
“苏宫主……”齐王语塞,脸色变了好几变,深吸一口气后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苏宫主,你想要什么?”
狡诈如苏念,就算是他当初隐瞒了马车中人是慕容珩的事,苏念定也会派人一探究竟后再下手。而此时苏念兴师动众地来找他,定然是想借着此事得到些别的东西。
“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