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走动方便呗。”谢春山心想林逯可真是雪中送炭,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但偏要嘴硬道:“大概还是他从前穿剩的。”
“穿剩的更好,更舒服。”明德这个笨丫头乐呵呵的抱着衣裳,显得无比满足。
“你可真是……蠢钝如猪!”明心性子比明德厉害多了,一指头戳在她脑门上:“再不转转你的脑子,就生锈了!天天就知道吃睡……”
明德犟不过她,只好委委屈屈的哼唧几声闭上嘴。
“他要见我。”谢春山本来觉得林逯见自己如今落魄,叫了去羞辱一顿,或者直接抓了见官,顺便报小时候的一箭之仇,可他现在的举动又有点叫人琢磨不透。
“明心,你出去打听打听王府在什么位置,今天咱们就上门。”谢春山嘱咐道,明心“哎”了一声,风风火火跑出门去。
“小姐,那我呢?”明德也想跟着她们去。谢春山笑了笑,拍拍她的肩:“你就留下来应付奶娘吧,哦,对了,我待会儿出去的时候,你把剩下的一套藏起来,问起来就胡乱编个借口搪塞过去吧啊!”
“这一看就是进贡的缎子,你叫我怎么编嘛!”明德又快急哭了,谢春山最不耐烦应付她这样动不动就要掉豆子的人,被缠急了冲口就道:“那你实话实说!走开,别在我耳边嗡嗡的转!”
明心回来的时候都过了吃中饭的时辰,谢春山也还空着肚子。王府有点远,到云洲的时候车马都卖了,只能靠自己的两条腿。
“不用急着吃饭,我领你去尝尝王府的手艺!”谢春山换上林逯新送来的衣裳,拉起明心就走。
好不容易走到王府,守门的侍卫问都没问就让进去了。修王府的工匠几百年来都是一套路子,谢春山以前常出入这样的地方,闭眼都知道怎么走。
“林逯这时候不是午睡就是在书房。”谢春山没想到堂堂一个受封的王爷,府里伺候的下人简直少的可怜。走了半天,眼看着过了垂花门,快到上房了,连个在外扫洒的粗使丫头的影儿都未见。
谢春山觉得他是存心的,并且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先带着明心杀去书房,扑了个空。又跑了五间厢房耳室,连林逯的一片衣角没摸着。
竟然失策了!谢春山从里头出来,大大的被明心嘲笑一番,拉着老长的脸饿着肚子在王府里溜达。
顺着靠山游廊走到尽头,旁边种着竹,天寒地冻,叶子枝干尽数化为枯黄。
谢春山听见一阵琴音,乱弹一气,不成调子。撇下明心钻进去,林逯正披着斗篷,施施然坐在四角挂铜铃的小亭中。石桌上摆着琴,培净摇头晃脑的用手在上头乱摸,瑶琴站在一边,手中捧着托盘。
谢春山在不远处看的咬牙切齿,随手从地上抓了把雪,在背后揉成团。
“咱们两个人从前的恩怨一笔勾销!”谢春山飞快的跑了进去,铁青着脸,在林逯反应过来之前,拉开他的中衣,把雪团塞进去,又飞快退到一边。
对方眨眨眼,片刻之后冻的忍不住从座位上站起来:“你……”他捂着肚子用另一只手抠着亭边的栏杆,眼眶都红了。
“你什么你!耍人很好玩是吧?”谢春山一见他云淡风轻正襟危坐的样子就控制不住自己恶劣的本性,更何况到现在还滴水未进,饿的前胸贴后背。
“谢姑娘!你怎么能如此胆大包天,尊卑不分?”瑶琴急忙走过来查看主子的情况,林逯腰带以上已经从里湿到外。
“六王爷,冰不冰!”谢春山极轻巧的复跳将到他跟前,眉开眼笑,林逯浑身僵硬一下,两颊就被她捧住,彻骨的寒意催起身上的小栗,打个激灵把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