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山拜一拜,提笔,飘飘洒洒写道,“牡丹芍药红黄紫,偏见花神着白衣。一曲秋思天下动,袖舞昌都万巷痴。”
众人都叫好。
嗯,这是在说我是花神么?这个马屁拍的好高雅,好受用,不错不错。
有个人开头,接下来大家就没什么不好意思了,剩下的九张花笺很快张张有诗有画,一张比一张有看头。
我让宫人把十张花笺全部展开,对众人道,“如此,这十张花笺才算是无上至宝,可谓‘十全尊贵笺’。”
大家都点头称是,我看着萧显道,“皇上,沔州大旱,又有蝗灾,今日,臣妾便将这些十全尊贵笺现场卖出,价高者得,所得款项全用来救灾,皇上觉得,如何?”
他眸子一闪,有如晨星,“如此,甚好。”
“那,便先从这梅花笺开始。”我道,“起价 -- 白银一千两。”
“朕先拔个头筹,”萧显道,“五千两。”又笑着对众人道,“众爱卿可不能比朕小气呀。”
乖乖,这是嫌我起价太低呀。
范襄好样的,马上道,“在下斗胆,愿出八千两。”
又有人出到一万两,等等等等。最后这张梅花笺被人以三万两的高价买下。剩下九张,也都不相上下,最高的一张牡丹笺卖到五万两。
算下来,这次拍卖,总共筹得白银四十余万两。可惜这不是我结婚收红包,不然笑都笑醒了。不管怎样,这大把大把的银票,一会子可要好好数数。
宴会结束,我瞅了个空拉住薛锦弦,问她嫁来过得可好。
她笑道,“劳烦皇后记挂,恭王仁厚,向来不问朝堂之事,日子倒是逍遥得很呢。”
我听她这么急着替萧肃撇清干系,不免心里苦笑,便道,“这么一听,你也应该是很逍遥自在罢,那我便放心了。”
“正是,妾身得恭王宠爱,甚是满足。”她仍是笑,“皇宫不比王府,人多事杂,娘娘少不了要累些。”
我干笑,“还好还好。”
送走众人,我不知怎地没了数钱的心情,萧显在旁边说了句什么,我都没听清。
他在我脑门上戳了一下,“想什么呢?”
“我在想,你为何会要来薛锦弦给你二哥。”
“你觉得呢?”他问。
“我怎么知道?难不成薛锦弦是你的探子?”
他浅浅地笑,“二哥天性谦恭仁厚,从来不想争什么,只可惜,他不争,有人却想他去争。”
“你是说,安太后想扶他上位?!”
他不置可否,只道,“我没有要薛锦弦做我的探子,不过你父皇之前跟她叮嘱过什么,就不得知了。她的家人都在锦都,不管陵皇跟她说了什么,只怕都会尽心尽力罢。”
“你……”我一时语噎,“陵皇跟她说什么,又少得了你在中间掺和?”
他不无得意地哼了一声。
我摇头叹气,这皇室间的明争暗斗,实在阴险太阴险,还好我不用做那些智勇双全一路开挂的女主,不然还真的搞不定。
“你叹什么气?”他问。
“我叹啊,好好的一个薛锦弦,竟被你们利用断送了。”
“她跟着二哥,也不算断送。二哥为人是极好的,既然愿意娶她,便是打定了主意要对她好。你不要瞎操心。”
“他答应娶她,就是表明了他对你不会有二心,你一面说他好人,一面又算计他,真是卑……”
“卑什么?”他打断我,瞪过来。
“卑……卑卑北北北,哎呀,今晚这北风吹得好厉害,有点冷有点冷。皇上,臣妾这就先回去了。”
他揪住我的后领,“朕没准你走呢,你敢走?”
“我……”我一拍手,“那,皇上啊,咱们来数钱吧,你看,今晚我总共赚了四十万两呢,你那些天恩券卖了多少啊?咱俩来比比吧。”
“哼。”他伸出五个手指。
“五十万?皇上果然还是稍胜一筹,哈哈。”
“不是,是五十万两黄金!”
“啊!”我捂住嘴巴,暗暗替那些主动来挨宰的人心疼。
“什么起价一千两,小家子气!”他鄙夷地道,“没见过大场面。”
“是是,还是皇上你够狠啊。”我左右两手都竖大拇指,“臣妾佩服佩服。你把人家刮剥得那么痛,难怪他们买我的花笺时都显得特别轻松,特别开心。”
“不过,你的法子也不算不好。”
“哼哼,多谢皇上。”
“过来。”
“干吗?”
“叫你过来!”他一把拽我入怀,在我耳边道,“明日朕出巡,带你一起,怎样?”
“那当然好啊!”我一阵狂喜,嘴里头一时收不住,“不能再好啦!呆在你这宫里头都快把我憋出病来啦!我这么大好的青春,当然要去外头的花花世界好好挥霍一下,正所谓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啊?啊!”
脑袋上挨了一下,我收住刚刚的得意忘形,咧嘴道,“我那只是说说,说说罢了,不过萧显啊,你这个提议,我实在是欢喜,欢喜得很哪!”一边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他又做出了那副害羞的小表情,吭哧一声道,“那今晚好好报答我。”
“当然,一定一定。”我腆着脸。
为着名正言顺出去逛逛,我这老脸暂时不要了也罢,不要了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