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太阳射穿青鸢他们所栖身的小茅屋,她在一片光亮中睁开眼。
她迷迷糊糊的摸了把脸,才偏过头看向昨晚青木所在的位置。却猛然发现那里空无一物,她顿时一个激灵,整个人弹了起来。
她的脑子里涌现出各种各样的想法,莫非是趁着她睡觉的时候,傀儡赶来将他抓走了?可是不对啊,以青木的武功即使是透支了内力,但是抵抗一会儿是没问题的,她睡得并不沉,听到动静一定会醒来的。可她一个晚上没有听到任何动静,这说明,青木是自己走的。
想清楚了这一点后,青鸢的心突然一下子放进了肚子里,她眯着眼睛,用手挡了挡射进来的阳光,撑起身子去外面看了一眼,这里荒漠潦倒,没有人烟。青木一个人会去哪里呢?
“咕……”
正当她想的入神,突然肚子叫了一声,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昨天到现在还未进食,已经饿得头昏眼花了。她吧唧了一下嘴,只觉得额外的口渴。
青鸢皱了皱眉头,先前她出发时准备的干粮,早就在一路的逃跑中不知道掉落在哪里了,此时此刻,大抵是找不回来了,只见她摇摇头,蹲在一旁的草坡上仔细的寻找着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
可惜她想得太好了,如今的江南早已是民不聊生,连树根树皮都被一些灾民剥下来吃了,早已经没有什么能吃的了。她找了好一会儿,实在是受不了头顶烈日,只好又回了茅屋。
刚坐下没多久,就见到远处有一个身影,迈着步子一步步朝她前进,那人逆着光,她看不清楚他的脸,但光是他的身型和步伐,就让青鸢断定,此人必是青木无疑。
他像是极累了,连步子都比平日迈得小了些,他的额头渗出了汗水,顺着眉毛低落,他连擦都顾不上擦,手里似乎提着什么东西,见青鸢看着他,勉强扯起嘴角扬了扬自己手里的东西。
这下青鸢看清楚了,他手里拿了根棍子,上面戳了两条鱼!
感情他这是去河里抓鱼了?堂堂一个王爷,竟然沦落到自己抓鱼吃的下场!她怎么就那么想笑呢?想着,她的嘴角就弯了起来。
但当青木走近之后,她却突然笑不出来了。
他的嘴唇干裂,头发凌乱,眼神疲惫,一向干净的袍子上也沾上了些许泥土,他完全没有了往日贵公子的形象,像是下一秒就会倒下一般,青鸢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大概也能才出来他一定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傀儡,又打了一架。之前他就已经透支了内力,此刻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一般,青鸢怀疑,她只需要用力一推,就能将他这堂堂七尺男儿推倒。
青木却挤出了个笑容,柔声道:“饿了吧?我抓了两条鱼,烤烤就能吃了。”
他明明那么累了,那个笑容在青鸢的眼里只觉得比哭还要难看,她突然憋不住情绪,眼眶生疼,她没头没脑的一把撞进青木的怀里,他的身上有一股麝香的味道,麝香本是皇上专用的,但青木从小到大不在宫里长大,皇帝对他也颇敢抱歉,所以也时不时的赏了一些给他。
他常年用麝香,即使来齐国后他并没有频繁使用,但身上还是很大一股麝香的味道,青鸢在接触到他的那一瞬间,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她是学医的,自然知道麝香不宜女子使用,可致滑胎,更严重的,可以致使不孕。
青木的身子僵了一下,他显然没有想到青鸢会突然之间抱住他,他的身体如今意识强弩之末,他摇摇头撑了一下,用另外一只空闲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青鸢那头长发,道:“鸢儿,怎么了?”
青鸢只是摇头,声音很轻很轻的说:“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青木只是笑,笑罢了道:“我想对你好。”
青鸢的眼泪猝不及防的滑出眼眶,落在青木的衣衫上,她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极力保持平静,但最后还是破功,那些她所遭遇的委屈,东方媚所遭遇的委屈,突然一瞬间找到了发泄口,她抱着青木的脖子,悄无声息的哭了。
一直以来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她有青鸢的记忆,也有东方媚的记忆,她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也知道自己要去挽成的使命,可是她只是个女孩子,她也想在这条无比孤独,机会稍纵即逝,非生即死的道路上,有个人陪。
只是她没想到会是青木,他明明可以只做一个逍遥的甩手王爷,可是他却偏偏要陪她躺这趟浑水。
渐渐的,她的背部开始剧烈的抖动,像是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她紧紧的抓着青木胸前的衣服,像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江面上的一根浮木。
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力气大得却让青木险些站立不住,他轻轻的用那只空闲的手挽住她的腰肢,道:“鸢儿别怕。三哥在这里。”
外面的烈日很大,青木的身体很暖。
也不知道青鸢哭了有多久,才重新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她最后狠狠的在青木的衣衫上蹭了一把眼泪,突然间就破涕而笑,“好饿啊!”
青木也笑起来,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头,道:“哎呀,三哥去给你烧鱼吃。”
他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找到了柴火,架在一起做成了一个简易的篝火堆,点上火,又将鱼架起来,青鸢在一旁看着,突然童心一起,抓起一把泥就往青木的脸上招呼过去。
青木正专心致志的看着火,以免火势太大,鱼烤糊了。被青鸢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闹,差点没把鱼掉火里。他瞪大了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