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姐姐……”
春桃把手指放到嘴唇上,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这才低声呵斥道:“冒冒失失的做什么?小姐还在里头呢,冲撞了可如何是好?”
“不是的,春桃姐姐。是婢子的错,只是这事,事关重大。”小丫鬟扯了扯春桃的袖子,把她带远了些,走到了廊下这才附耳说了几句。
“什么!”
春桃惊呼了一声后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珠子因为过于震惊而转得飞快。
“姐姐,你快拿个主意吧。怕是再过会子老太太那边就来人了。”
春桃把手移到了心口处,皱着眉压低声音问道:“消息可属实?”
“再属实不过了,婢子的姐姐是老太太身旁服侍的,正是她提了两句。”
“此事倒是在下边传开了。”春桃不解,“怎的你们竟都知道?”
听到这句话,小丫鬟笑了笑,“姐姐说的哪里话,有老太太,太太在,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是我姐姐原是老太太那边的,瞧着我在姑娘这当差,让我给春桃姐姐提一提。”
春桃了然了。她跟绿柳同为姑娘身旁的大丫鬟。如今绿柳出事了,她肯定也幸免不了。不死也留身伤。如果她不知道这事,到时候白白的冲出去求情,别说老太太,太太容不下自己。就是姑娘怕是也不会管自己的死活。
这丫头,或者说这丫头的姐姐这是打算给自己卖个好呢。
“你很好,姑娘身旁正需要你这样机灵的人呢。”春桃向前走了一步,握住了小丫头的手,“你叫什么名字?如今在当的什么差?”
“婢子叫仲儿,如今在院里是管洒扫的。”
“仲儿?果真是人如其名,是个好的。便是同音也难得了。”
“谢春桃姐姐夸奖。”
“你的意思我晓得了,不会亏了你的,去忙吧。”
春桃不着痕迹的捏了捏手腕上刚被套上的玉镯子,站在那低下头笑了笑,又进了屋子。
李卿正拿着一身碧绿的衣裳蹲在箱子前,往身上比划着,就看到春桃打了帘子进来。她把衣服往箱子里一摔,站了起来。
“哟,春桃姐姐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这个大忙人怕是要明年才能回来呢!”
“姑娘别在取笑我了。”
李卿冷笑了两声,“我哪是取笑。个个都打量着我脾气软和,拿我不当主子。这有事竟是禀报了你春桃姐姐,权当我不在呢!”
春桃正想迈步的脚一软,扑通的跪下了,背后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她心思有些杂乱了。要知道平日里她家姑娘也不管这些,这不知不觉间下人们都养成习惯了。有什么事先告诉了她或者绿柳,然后再由她们择重要的告诉李卿。但是,主子不计较也就罢了,真计较起来,她们这一院子的下人都得被罚。这是摆明了的不敬主子啊!
“婢子错了,求姑娘饶了婢子吧。求姑娘宽恕,求姑娘宽恕……”
春桃刚磕了两个头,就发现有什么抵住了她的额头,让她没办法在继续磕下去。顺眼一看,是一把折骨扇。
扇子另一边正被她家姑娘拿着。春桃只觉得抵在额头的扇子慢慢的下滑了,然后自己的下巴被挑了起来。
“你哪里有错,错的竟是我。我待你与绿柳二人是极好的。便是外头小家的姑娘也没你们尊贵。你们便是这么报答我的!一个个心肝被狼吃了的东西,这是要把我也往死里折腾了呢!”
李卿说完,把扇子直接扔到了地上。
“……姑……姑娘,您……都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好春桃,你倒是告诉我,我该知道什么?我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不都是由你们嘴里说的?”
李卿拿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正打算继续训斥春桃,便听见外面传来了吵杂的声音,她神色暗了暗。
她猜的果然没错!来了,好快。
李卿犹豫了三秒钟,还是把茶杯往地上砸了。如果不看她眼中明显肉痛的模样,倒可以称得上‘霸气’两字。
“砰”
春桃感觉自己现在的心就跟被碎在地上支离破碎的茶杯一样。
她侍候姑娘这么长时间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姑娘生如此大的气。她这么想着,一个头又磕了下去,就这样贴着地面,身体在那抖呀抖。
李卿不过是觉得碎一个杯子会显得更严重一些,丝毫不知道对她的大丫鬟造成了什么心理阴影。她此时正严阵以待的盯着帘子,等人进来,好借题发挥。余光一瞥就看到了春桃在那抖得跟羊癫疯似的。她心里突然一阵复杂。
春桃这个丫头的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她好像就只是说了几句吧。哦,还砸了个杯子。这不是做给外面那群人看的嘛。
就她所猜测,估计外面的人都是为了绿柳这事来的。她如果不先发制人把春桃给罚了,怕是她身边只剩的一个大丫鬟都保不住。
就在她打算和盘托出自己的计划,好安抚春桃那脆弱的心脏时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个老婆子的声音。
“姑娘,奴是王妃院子里的,奉王妃命前来。”
李卿一手甩开了帘子,找好角度站在那,让人可以不经意的就能看到里面正跪着的春桃,这才道:“哦?妈妈倒是眼生,怕是新当差的?不知这会子,祖母让来我这做甚?”
“原是下人们间惯例的检查罢了。这会子查到姑娘的院里了,原不该打扰了姑娘。只是方进院子听见了姑娘的声音,过来请个安。不知春桃姑娘犯了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