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有些惶惑地,注视着自己的长枪。
打碎的裂缝,也被古怪的蛇皮纹路覆盖,看不出究竟是裂缝,还是枪身原本的花纹。
“可能对你这既弱小又愚蠢的孩子,这个问题太复杂了。我问你个简单的问题吧——你认为,枪是什么?”
“武器。”星辰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回答。
“蛇呢?”
“活物。”
“属于你的蛇呢?”
“呃……”星辰怔愣了一瞬,回答道:“大概是,爱宠一类的?”
“不错。”
“为什么要说得那样复杂啊。”寒夜盘起腿,双手按在膝上,撇了撇嘴道:“明明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你不就是想说,这是有生命的,像是爱宠一样的武器,再随便起个名字,它也能像自己养得小蛇一样,爱自己之所爱,屠自己之欲屠嘛。这种糊弄孩子的把戏,非要绕着弯子,真是累。”
嘴上这样说着,他却愈发地生出了惑虑。
也许是他的语气一直是淡淡的,冷冷的,毫无生气,以至于他完全没有发觉这个家伙——实际上却是用着截然不同的语气,说着与某个生灵,相似得可怕的话语。
不是镜缘,也不是雨樱。
将散碎的魂魄碎片,聚拢在掌心的华色衣。
是谁?那一定,是他知道的某个人。
不,是某几个人。
融合在一起,成了暗色的影子。
他是无法战胜破军的,从之前的交手,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白影的实力不如他,自己也未必能占到便宜。
他静静地,老老实实地呆着,却也在思考着让自己无伤逃出去的方法。
他忽然暂时不想逃出去了。
浮韶暂时不会有大的动作,天界诸事,默穹亦在短时间之内不需要他的任何帮助。
在魔境之中,似乎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趣事与秘密等待他去发现,显然比天界繁琐而无谓的事情更加吸引他,让他的灵魂暂时融入与看似与计划无关,但是却足以影响全局的事情中去。
“武器?”星辰觉得有些可笑:“武器怎么当作宠物去爱?它也没有生命,随时随地可能折断,又不得不换一个新的。”
“不,武器是有生命的。如果没有生命,为什么要拼命地守护着你的安危?作为武器的责任,是守护着主人。但是主人却要竭力不让它受伤。只有给武器灌注生命,它才能与你一心一意。断掉了,便是逝去了一位老友,要好好埋葬,才能与新的武器缔结契约。这是对于你们之间的肯定。最孤独的时刻,没有什么陪伴着你,它却绝对不会背叛你——远远比任何事物对你都忠心。”
他再次将长枪递给了他。
星辰却没有去接。
“你又在耍我是吧?我才不上当,才不要再被你说教一顿呢。”
“不,我不会对它开玩笑的,它是你的了,你可以给它,取一个名字,赋予他新生。”
“脑子没问题的,是不可能给死物取名字的吧。”
“正因为没有名字,才是死物。在你给它取了名字的刹那,它就了。也许,还能够寄宿着灵魂的碎片。”
他的声音中,压着一点点,妖族特有的暗示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