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妻子’这两个字,太后的眉头不禁微微皱了一下,口中沉声道:“皇上,您现在已经不是一个王爷了,而是一国之君,这无论是行事还是言语都应该注意一些,有些称呼现下已经是不合适了。”
司空澈淡淡一笑,“称呼这种东西,也不必太严格,再说了,此时是私下里,也不是朝堂之上,不必那般严谨。”
见这母子二人言语之中已经有了冲撞之意,苏洛宁连忙岔开了话头,眼睛看向那纪怜柔,轻声问道:“纪小姐在皇宫里呆的这段日子还适应吧?伤怎么样?好些了吗?”
听到苏洛宁突然提起自己,那纪怜柔不由惊了一下,下意识地抬眸看了一眼苏洛宁,却又迅速低下头去,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出来,“多谢皇后娘娘关心,柔儿……很好。”
这纪怜柔进宫已经这么多日子了,好像仍旧是很怕生的样子,苏洛宁每次到太后的寝宫里去请安的时候,见到纪怜柔她都是低着头不说话的,在太后的面前也是这样。苏洛宁猜测着,这位纪小姐呆在宫里的日子只怕她自己也觉得别扭得很吧。
纪怜柔,不,准确地来说是香禾,在皇宫里住的这段日子,她当然是很别扭的,这里跟她之前生活的环境相差太多了,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虽然之前司空景已经让苏芊雅训练过她了,但是那种与生俱来的东西却是很难改变的。在这里,她在面对一个宫女的时候内心里都会觉得自惭形秽,太后的确是对自己很好,但是这是基于自己是太后救命恩人的基础上,如果太后一旦知道那场救命之恩是精心策划了,只怕她都恨不得要杀了自己。
在这里的每一刻,她都过得胆战心惊,她知道那个人……景王殿下把自己推向皇宫的目的,从一开始的时候他就跟自己说过了,他要自己成为皇上的妃子,可是她这次进宫之后,却觉得这件事太困难了。皇后娘娘,她已经见过很多次了,那是跟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人,她知道景王殿下为什么会选中自己,因为自己的容貌,但是这皇后娘娘的容貌却是更让人惊艳的,关键的不在容貌,而是在于她浑身上下的气度,一看就是从小在富贵优越的人家长大的,那种千金小姐的清贵与傲然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这种气度并非是刻意的,她只需要静静地站在那里,就足以让人望而生畏了。更何况,皇上还如此宠爱于她,对于别的女人来说,只怕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尤其,自己还是从乡下来的一个只知道干粗活儿的野丫头。
虽然景王殿下给自己安排了一个新的身份,可是她的内心里却很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出身,所以她不敢多说话,生怕在话语里泄露了什么。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还不能把这些告诉别人,因为景王殿下用自己父母的性命相要挟,如果自己不按他说的做的话,自己父母的命就难保了,在这种情况下,自己除了在皇宫里胆战心惊地过着,哪里还有什么出路呢?
其实此时的纪怜柔是更加希望太后把她送出宫去的,就算在申府里也比在皇宫里要自在一些,最起码不用像现在这样,一直在提心吊胆。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这气氛已然是僵了的,司空澈只坐在那里不说话,半晌之后,太后便是站起身来道:“行了,哀家先回宫了。”
司空澈跟苏洛宁亦是站起身来,对太后行了一礼,口中道:“恭送母后。”
太后也没有再多言,带着纪怜柔就是走出了御花园。
待太后离开之后,苏洛宁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太后现在该是有多讨厌我啊。”
“没办法,人家不是说了吗?这婆媳啊是天生的敌人,没有办法的。”
“那你明白太后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吗?”苏洛宁含笑问道。
司空澈牵过她的手,轻声回答,“因为我对你好。”如果自己表现得对宁儿很冷漠,母后就不会这样针对宁儿了,但是他不想这样做,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他都不希望宁儿受到委屈。至于母后那里,有自己在,母后也对宁儿做不了什么。
“宁儿,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在我的心里,没有任何事任何人比你更重要了,这句话是真心的,至死都有效。”
“我知道。”苏洛宁抬眸含笑看着司空澈,她一直都知道,他的这句话是真心的。
阳光下,苏洛宁转身走到湖边,却是幽幽道:“也不知道隽王殿下那里怎么样了。”
“怎么又突然说到隽了?有宇和明朗在,我们就不用担心了。”
苏洛宁闻言微微一笑,他们两个?只怕是不止吧?
……
次日早晨,休息了一天的司空隽和司空宇他们照样去上朝,而一如既往,下了早朝之后,他们被传到了御书房。
司空澈一上来也不先说政事,而是用目光在他们三人的身上扫了一遍,这才开口问道:“怎么样?昨天?结果如何?”
司空宇闻言微一挑眉,“让隽自己说吧,那个杨雨寒杨小姐可真是太有心机了,你都不知道……”说是让司空隽说,可是司空宇这厢自己兜不住,要自己全部都说出来了,而这个时候司空澈赶紧打断了他的话,“好了,现在先别说,等会儿再说了。”
“嗯?”司空宇不解地看着司空澈。
“因为还有一个人想听全部的经过。”
司空澈的话音这厢刚一落下,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这脚步声对于司空宇他们来说都不陌生,一听就知道是苏洛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