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这般凑巧,”萧虞神伤,心中念道,“莫不是你有心来贺我的?你终究还是无情,撇下诸多人,一了百了。”
“我说叫你别去,你偏不听。”她的眼泪齐刷刷落了下来。
文雅王后见到,先是不明所以,但看萧虞如此伤心的模样,细想之下,不免也猜着了八九分。她知道萧虞彼时交好,唯有一个叫清华的女子,能叫她大喜之日哭成泪人的,应该便是她了吧。
文雅王后虽居深宫,不干朝政,但八方密卷一事天下皆知,对于清华的死,她也闻得一二,再看萧虞,心下便愧疚道,“萧妹妹,是我虑的不周,白白惹你伤心了。”
萧虞忙摇头不安,“王后娘娘见笑了。”
这时,锦书上前来,为萧虞递上丝帕,悄声劝慰道,“虞姐姐,快别哭了,你看我哥,眼睛都急红了。”
萧虞这才慢慢止住了哭泣,众人也就才放下心来。
大礼行过,萧虞便真正成为易家的人了。
这日,将军府迎进了一个,也送走了一个。又是一个在府里,一个在宫里。
宫门口,锦书恋恋不舍地拉着她爹的胳膊,眼泪汪汪的。
易桓安慰她道,“锦书,你是公主了,不要动不动还哭鼻子。”
锦书道,“爹,我想回家。”
易桓道,“锦儿啊,现在王宫就是你的家了。在太后和陛下面前,尤其不能说这种话,知道吗?”
锦书不甘道,“为什么,爹还需要怕他们吗?”
易桓立马训斥道,“这不是怕,是敬!”
锦书道,“可是,我就是不想当这个公主,为什么他们要逼我?”
易桓只好道,“这是我的主意,和陛下和太后无关。”
锦书不可置信,愣了半晌。
易桓接着道,“你也知道,太后膝下,没有公主。魏室宗亲中,只有你,年纪和资质,最适合受封。”
“可是我知道,公主不是白当的。爹,你准备把女儿送去给谁?”
易桓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锦儿只需要明白一件事,爹做出任何决定,都是为了魏国。”
锦书哭道,“魏国魏国,你为了它,不惜把我推到火坑?”
易桓眼里有些许不忍,但仍坚定道,“你是魏室血脉,就注定要和魏室同生死,共荣辱。你记住,我易家,只有勇士,没有逃兵!”
锦书越发伤心起来,觉得易桓再也不是那个对她有求必应的疼惜她的阿爹了,而是无情的冷酷的政治家。为了魏国,他可以对亲生女儿的诉求无动于衷,就是这最后一次交涉的失败,意味着,她将踏上自己最不愿意走的那条路。
她双泪齐下,大喊着,“我恨你!”像风一样地逃回了王宫。
易桓暗暗神伤,刚才说恨他的是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叫他心里如何不难过呢?但是为了魏国的将来,他只能委屈了她。
其实,锦书早已猜到,封了端阳公主之后,她只剩下一条出路,那就是作为一国的公主,和他国联姻。联姻一事非同小可,一向骄纵惯了的锦书在得知一切之初也没敢大闹,只是祈求自己能得到一丝怜悯,但事实是,即便是亲生父亲,也不愿意对她施以援手,甚至,还亲手推她入绝地。
她这才真切地意识到,出身王室,肩上承担的,远不止荣誉,还有责任。
但她分轻重,什么时候能任性,什么时候不能,她一清二楚的。
“倘若我未曾动过情,不知情为何物,那也罢了,和亲便当做新鲜玩意儿,倒也好糊弄自己。只是此刻,心里有了他,又如何是好?”
锦书的满腔愁肠,无法向宫中的任何人诉说,只有她眼前的这尊泥塑小人儿,静静地陪着。
这尊小人儿已有些年头,颜色也褪了,看着着实普通。她一直最宝贝这东西,只是因为是慕椋亲手挑来送给她的。
黑夜中,锦书绝望地哭着,“我不能跟着你,你也不会带我走。你有人救,我无人可救。”
她抱着这尊泥像,哭到了天黑。
离别之日,如期而来。
为了这一仗,魏国算是背水一战,集结了魏国大部分兵力,只留一小部分在豫州留守。
易樽携百官送魏军出城。众人皆知,晖幽一战便定乾坤,若胜,则魏国将长驱直入,直取咸阳。若败,则东秦必定死灰复燃,倘或东秦乘胜追击,亦或盟友倒戈,则豫州危矣。
易桓仰着头,面色凝重,和魏王道,“臣有三件事要嘱托陛下。其一,陛下的身体,是臣一直担忧的,陛下需得多加调养,保重龙体。”
魏王点头,“寡人有愧,令王叔挂心了。”
易桓再道,“其二,端阳和亲一事,陛下宜早日定夺,恐因战事生变。”
魏王点头,“王叔放心。”
“其三,倘豫州有危,陛下宜自保。”
魏王眼中泛泪,立时哽咽道,“王叔,寡人明白。寡人只要王叔一句承诺,您会回来!”
易桓点头,道,“臣当竭尽全力!”
端阳公主拿着酒,走到慕椋面前。
“椋哥哥,锦书敬你。”
慕椋忙接了,一饮而尽,“谢公主。”
端阳哽咽道,当心啊,别再受伤了,锦书还想见你呢。”
慕椋隐隐感到难过,道,“公主,我能请求你一个礼物么?”
“你说,我什么都答应你。”
“请公主送我一个微笑。”
锦书的眼眶立马泛起热泪,“为什么?”
慕椋道,“我希望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