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翎从山顶望下去,奇特的景象出现在他的眼前。
从山脚下往外延伸约有七八里呈一个弧形,入目全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弧形之外景色一变,沙丘起伏,黄沙漫漫,但沙漠之外的远处亦有高山,山脚下亦是树木一片,这片沙漠不大,就被这一座座高山围在中间,沙漠之中是一片绿洲,绿洲中间是一面湖,那湖水竟然是血红色的。
血杀湖!
这灰色的山,绿色的树,黄色的沙,血色的水,加上这蓝色的天空,白色的云朵,色彩鲜明,景色颇为艳丽。
白若翎远眺血杀湖,感觉很是熟悉,真的很像那时解救郭彬时那面竖着的血红色池子。
白若翎锐利的目光如鹰隼一般扫视眼前的一切,一边在感受,一边又有些隐隐感觉不对,到底不对在哪儿呢?
猛然,他心头一个激灵,对了,白青虹曾说,从虎斑城到这血杀湖的路只有三条,但不管那一条,最终都要通往沙漠,只要在沙漠必经之路上布下埋伏,就难以通过。
其它的路也不是进不了血杀湖,只是要绕很远的路,从现在的情况看,却并非如此,高山之间都有着路径可以进入沙漠里,即使绕路也不是很远。
白青虹为什么要说谎?
她说谎的目的又是什么?
白若翎却不知,此时在头顶上方的虚空里,借助着秘宝的威能,白青虹的身形遮掩在白云里,秀眉微蹙,大惑不解:“这里怎么变成了这般景象?”
一旁的乐青冥并没有来过这里,闻言眉头一扬:“你来的时候这里是什么样子?”
白青虹回忆道:“除了白若翎现在所在的这座山之外,其余的山都是连绵一片,要想进入血杀湖只有群山和这座山之间的一条道路通向沙漠,其余的路都要翻山越岭才能进入沙漠,所以我才告诉白若翎,若是追兵掐住了这条唯一的通道,他就很难进入,只能绕行很远。而且……”
她犹豫了一下,再次仔细观察了一下下方,似乎还想再确定自己是否有所看错,方才继续道:“所有的山都是覆盖着绿色,山脚下就连着沙漠,但并非黄沙,而是白色的沙,血杀湖外不是绿洲,只是树林,血杀湖面上始终泛着白雾,血杀湖的湖水时而清澈时而如今日般血红……”
说到这里,她柔媚的声音渐渐淡了下去,脸上浮现了思索之色,抬眼看看乐青冥凝重的表情,问道:“你是猜到了什么吗?”
乐青冥摇摇头:“和你一样,我并不确定,兹事体大,拿不准的事情,还是不要随便猜测为好。”
白青虹臻首轻点,但还是忍不住道:“能改变山川河流景致的阵法禁制并不多见……”
“噤声!”乐青冥压低声音打断了她,“主人的惩戒这么快就忘了么?”
白青虹吐吐舌头,偷偷地瞥了一眼头顶的天空,目含笑意,娇俏可人。
这边,白若翎正在推算着时间,自己走的这条路按照白青虹的说法是最近的,现在也只是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而已,即便自己穿过沙漠进入血杀湖,估计也不会超过三个时辰,而从虎斑城过来的另外两条路最少需要三天,按道理山脚下的这条道路应该没有什么埋伏。
但是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如果疑问而导致信任动摇,简单的选择也会被摒弃。
白若翎现在就是这种情形,他发现山和山之间都是通道,就对白青虹的话产生了疑问,本来直接下山就好,但是他偏偏决定绕行,从山的另一边绕到另一个通道进入沙漠,从而引出了更多的枝节。
看着白若翎没有直接下山,而是站在山顶眺望远方后,选择了一条很是艰苦的道路下山的背影,楚源三人陷入了争辩之中。
“动手吧!”悦海急了,“真的只是这样跟过来看看而已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这小子真是敌人前来探路的,我们就麻烦了!”
思蕴是个秀气的豆蔻少女,立刻出言反对:“不行,梅婆婆说了,如果这个少年不是真的做过对我们不利的事情,不要招惹他。现在他明显是要进入血杀湖区域了,也没有看到他和谁有过讯息传递,为什么要动手?”
悦海马上反驳:“这小子好好的下山路不走,偏选择这条难走的路,这正常吗?再说了,你能肯定他离开了不是去见他的同伙?要是他和同伙一起本就是我们的敌人,一直隐藏在这边的山上,就为了查清楚我们的所在,对我们来说,岂不危险?这种对敌人的仁慈,最是要不得!”
思蕴闻言小脸气得通红:“你说这少年是敌人,他为何独自一人从我们的村子通过,让同伴在这边山里躲着,说不通嘛。而且血杀湖区域的奇特你也不是不知道,梅婆婆说了,血杀湖方向这一边的山上似乎都印有禁制,下去的人都上不来,怎么可能有人躲在这一边?
悦海不屑地摇摇头:“谁都没有证实禁制的存在,都只是猜测而已,这小子与以往的那些人不同,他有武功在身,又懂得阵道,下面即使有禁制,他也有可能破开呀,这种情况下,绝不能妇人之仁!”
思蕴脸色一沉:“为了不存在的假设,就随便取人性命,这不是万阵宗的宗旨!”
悦海白眼一翻:“当年若不是你们萧家当掌门时的一念之慈,也不会有万阵宗如今的分崩离析!”
萧思蕴大怒,手掌一翻,一股元气袭出:“李悦海,你好大胆!”
李悦海没想到萧思蕴说打就打,身形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