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根本就没理她,或许听见了,却懒得搭理。
这一看,她不由得怔住了。
男人邋里邋遢,不修边幅,还满脸胡子,乍一看跟一流浪大爷似得,其实仔细看,能看得出来男人五官是很出色的,虽然写满了沧桑,却不难看出年轻时是极为俊美的,而且举手投足间的贵气是那些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流浪汉所不曾具备的。
那双眼睛刻满了阴戾,微勾的眼尾fēng_liú十足,于落魄中,有种勾人心魂的独特魅力。
她以为阮松溪肖似了庄繁星,但是现在看来,他却是和这个男人像极了,尤其是那双fēng_liú摄人的桃花眼,几乎如出一辙。
男人忽然抬眸,梁温媃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被他眼底的空洞幽深吓的不轻。
“你……是不是阮文臣?”梁温媃试探着问道。
到了这个时候,哭已经不管用了。
男人眯了眯眼。
梁温媃赶忙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你被他们母子俩赶出了家门,其实我很同情你的,明明你才是阮家的掌权人,还有我姐姐,我爸爸当初很反对她嫁给阮松溪的,可是她非要一意孤行,把我爸快要气死了……。”
一听到阮松溪的名字,阮文臣显得非常暴戾,拳头握的“咯吱咯吱”作响。
“我很理解你,其实我跟你一样,我姐姐她很优秀,只要有她在的地方,我永远只能沦为陪衬,连爸妈都只宠爱她,我只不过是公主身边的小丫头罢了。”语气十分的委屈,不知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眼泪如串珠般滚落下来,格外的楚楚可怜。
男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根本就没听到梁温媃的话,梁温媃咬了咬下唇,小心翼翼的瞥了他一眼。
心中不由得有些失落。
遂即她心中猛然一惊,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脸色疏忽就白了。
她怎么可以这样……梁温媃,你真的没救了……
忽然,外边传来动静,阮松溪眸光一凛,从靴子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大步走到梁温媃身边,将匕首对准她的脖子,整个人藏在她的身后,胁迫着她往窗边走去。
他知道那些人迟早要找来的,也好,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他过够了,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木门“哐当”一声被人一脚踹开,年久腐蚀的木门终于承受不了摇摇欲坠。
“砰”的一声砸落在地上,掀起尘土飞扬。
阮文臣箍紧了梁温媃,匕首落在她的脖颈动脉上,只需要轻轻一下,梁温媃就会即刻去跟阎王见面。
梁温媃痛苦的呻吟了一声,目光巴巴的望向门口方向。
男人大步走了进来,俊美高大,看清那张脸的瞬间,阮文臣眸光忽然紧缩了一下,匕首紧紧的抵着梁温媃,忽然大笑了一声,“我的好儿子,你终于来了。”
阮松溪目光淡淡的自梁温媃身上掠过,冷冷的落在阮文臣身上,薄唇微抿,“放了她。”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这样说?”阮文臣忽然仰天狂笑了一声,梁温媃脸色死白。
阮松溪双拳紧握。
“阮松溪,我的好儿子,一直以来我都小看你了,所以我输了,阮氏在你手里会变得更好,这我相信,可你妈那个贱人,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阮松溪眸底骤然划过一抹冷戾,薄唇抿的死紧。
“我再说一句,放了她。”话落抬步朝他走去。
锋刃在梁温媃白皙的脖颈上划下一抹红痕,那血色如此刺眼。
“给我站住,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梁温媃默默的流泪,小幅度的摇着脑袋,嘴里低喃着:“不要再过来了……。”
其实此刻她最恨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如果不是因为他和梁温婉的关系,怎么会连累到她,她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他。
阮松溪停下脚步,冷冷的看着他。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很快、你就知道了。”阮松溪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阮松溪心底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
房间门打开,小红看到大小姐走了出来,快步朝她走过去。
“大小姐?”
垂着脑袋,披头散发,失去往日的神采飞扬,整个人充斥着一种令人心惊的绝望。
女子抬起了一张脸,苍白、麻木、僵冷,仿佛一具行尸走肉,失去了灵魂。
小红大惊失色:“大小姐,您怎么了?”
梁温婉淡淡的拂开她的手,眼珠子漠然的转动了一下,张了张嘴,声音干涩沙哑,“没事。”
说着抬步回了房间,高挑的背影此刻看来那般的孤冷落寞。
二十分钟后,一辆轿车驶离了梁家别墅。
“你最好别骗我,否则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包括你的宝贝女儿,我会让她知道什么才叫生不如死。”女子手指落在方向盘上,在车海中穿行,冰冷的声音徐徐响起,在这寂静的车厢中,猛然令人后背惊起一身冷汗。
坐在后座上的女人闻言不屑的勾了勾唇,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眸光逐渐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