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袭月白锦衣,衬得身段修长,宽肩窄腰,身姿飘逸fēng_liú,恍若天上高洁皓明的月,清灵得不染半丝风尘,如同画中走出的仙人,不容亵渎。
清风拂过,卷起他的衣角,男子便如同从画中活过来一般,变得生动真实起来。
那人一步步朝着她走来,言辞之中是毫不吝啬的赞美之情。
“参见太子殿下!”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公主殿下!”这一声,是红笺的。
她的身子还没有完全康复,只微微欠身行了一礼,而白衣身后跟着的那一抹鲜红,却被她给自动忽视了过去。
“公主不必如此多礼,上次本殿一心惦记着一睹公主真容,不想公主身陷牢笼,顾不得说上几句话。今日再次拜访,还请公主莫要怪本殿叨扰才是。”
翩翩公子,灼灼璞玉。
帝承元看上去虽有些病态之美,说上两句话便要咳嗽好一会儿,可那周身萦绕的尊贵之气,却是寻常人所不能比拟,他的声音温润如玉,带着少有的温柔与力量,仿佛能抚慰人心。
“殿下请坐,不知殿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凤雅柔邀请帝承元入座,将跟在他身后一道而来的帝红菱忽视了个彻底。
“喂,你这女人瞎了不成?没看见本公主在这吗?居然不行礼?”
见凤雅柔故意忽视她,帝红菱大声咆哮起来,这个女人竟然敢无视她,整个天圣朝,谁敢待她如此?
凤雅柔自顾自地坐了下来,对于帝红菱的态度,也一点都不生气,不卑不亢道,“公主莫不是将礼法制度都忘了个干净?若论身份,你我同为公主,我无需向你行礼,若论辈分年龄,你似乎还得喊上我一声嫂嫂才是。”
帝红菱被凤雅柔的一番话堵得说不出一句,她才不会喊这个阎罗王嫂嫂,一双眼恶狠狠瞪着她,一把夺过桌上刚斟好的茶递到了嘴边,茶水入口,她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帝承元看着帝红菱如此无理,眉间升起一丝不悦,他的皇妹,何时变得如此骄横了?
优雅地轻抿了一口茶水,帝承元正欲发言,突地听见一声瓷杯与石桌相触的清脆声响。
“你上的这什么茶?这种东西,在本公主府里,连下人都不喝,怎么,你们今日是成心怠慢本公主的不成?”
帝红菱轻品一口,将茶杯狠狠地砸在了桌面上,荡漾的茶水洒了些许在桌面上,脸上满是愤怒地盯着凤雅柔。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公主是诚心来找茬的,红笺作势就要同她理论,被凤雅柔拦了下来。
“小小的将军府自然比不得公主府,公主若是嫌弃茶水不好,往后来这将军府的时候,还是请下人带着茶壶较好。免得渴了,只能喝这下人都不喝的茶水。”
话落,她毫无芥蒂地重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竟自喝了起来,这公主,当真是太闲了不成,整日里只知道找她麻烦,若不是帝承元在这,她不好将话说得太绝,她还真以为自己治不了她了?
“你……”
向来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帝红菱何时被人如此忤逆过,再想起柳素素对凤雅柔的一番评价,心中对她越发不耻起来。
她的一张小脸涨得通红那般高风亮节的人物,怎么就偏偏对这个不知礼数又蛮横无理的女人看上了眼?
“想不到你这女人的命还挺硬,进了一次大牢还能活着出来,希望你日后也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帝红菱被气急不知该如何反驳,这个女人,嘴头上的功夫着实厉害,她就不信了,能够保得住她一次两次,还能次次都护住她不成?
心肠歹毒的女人,迟早会有报应的!
“本公主活得好好的,倒是让你失望了。”她状似无意地瞥了身后的红笺一眼,平缓开口,“红笺,看来你这泡茶的手艺可得跟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多学学了,这同样的茶叶,怎么别人泡出来的是世间珍品,你泡出来的连下人都看不上眼。”
凤雅柔这一番话不可谓不狠,先点名这茶叶可是来自皇宫,帝红菱没有尝出来说明她见识少,亦或是没有资格喝上如此好的茶,而后一句,用帝红菱亲口说出的原话,那个所谓的下人,就有些含沙射影之意在其中了。
凤雅柔云淡风轻地开口,乌黑的凤眸是一望无际的淡然。
这帝红菱生性并非刁蛮,不过是一时之间受人蛊惑,所以才屡次找她麻烦,可她凤雅柔可不是什么善茬,也学不来那些个无止限的宽容与善良。
如此犀利而又大胆的回绝,这整个天圣国,怕是没有几个人敢如此同帝红菱说话的。
那日地牢中相见,帝承元便已经知晓了她不同寻常女子的风采卓然,如今再听到她的一番言论,心中对眼前的这个女子,越发地欣赏起来。
“下毒之事可有眉目?”
避免两人再次争锋相对起来,帝承元连忙转开话题。
“倒是有点眉目,府中中毒的人各院皆有,但是平日里却并不会有什么交集,唯一能够使他们产生联系的也就是院中的那口井了,怕是有人通过水源给它下了毒,相信过不了多久应该就可以水落石出。”
这一次的中毒事件,正好可以让沈言将府中的人员布局重新安排一番,虽然不知道那下毒之人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可这一件小事,也足以引起她的警惕心,日后这将军府中,万事都必须得小心谨慎才行。
“井水中下毒?能做到这一点的,不是你们府上的人就是常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