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坛见底,凤雅柔跳上石桌,扬起头,晃了晃手中的酒坛,一滴盈亮的酒珠落下,准确无误地落入幽檀小口。
“怎么就没了?”凤雅柔的眉头皱起,低头看了一眼桌上已经被她喝完了的几个空坛,直接一脚踢开,如同孩子般在桌子上坐了下去。
反正也不会有人来她这破院子,什么大家闺秀,什么贤淑举止,她统统都不想要了。
“红笺,再给我拿几壶来,这将军府的酒,怎么一点也不醉人,还是边塞的烈酒喝得刺激。”
凤雅柔垂下脑袋,突然生出一抹嗜睡之意,独自抱着酒坛,呆坐在桌上吩咐着。
“再喝下去,这将军府的酒,怕是都要被你喝光了。”沈言走至凤雅柔身前,看着她醉态毕露的模样,心底既是欢喜,又是心疼。
“嗯?”凤雅柔的脸上已经染了两片熏红的彩霞,一双乌黑明亮的眼覆上一层淡淡的薄雾迷离,流转着纯净的流光。
她甩了甩脑袋,再次确认地看向沈言,疑惑道,“红笺你怎么变成男人了啊,还是一个偏偏如玉的美男子。”
话落,她伸手就要去挑沈言的下巴,却被沈言黑着脸给避开了,他怎么不知道,这凤雅柔何时还有喜欢调戏两家少年的嗜好?
沈言这一躲,凤雅柔伸出的手落空,整个身子都朝着前方扑去,下一秒,便要落地。
“唉……”
一声沉重叹息响起,沈言再次上前,直接将凤雅柔整个身子捞进怀中,满是无奈地看着怀中的女子。
这一瞬间,凤雅柔彻底清醒过来,当看清眼前的人是沈言时,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窘迫,她怎么会把这人认成红笺?
小心张望着脑袋想要去查探红笺的身影,却发现,此刻的院中,除了她与沈言二人,哪里还有半个下人的影子?
“你,你不是出去了?”
凤雅柔松开手中的酒坛,挣扎着想要从沈言的怀中站起身来,这人究竟是何时来的?难不成,她方才的失态尽数都被他瞧了去?
想到这一点,凤雅柔的脸颊变得越发滚烫,她方才怎么就不多留一点心思,竟没发现这院中又多了一人。
“你很喜欢喝酒?”
将那人挣扎的身子圈下,拥住她身子的手紧了紧。
嗅着凤雅柔满身的酒气,沈言眉宇轻皱,哪有一个女子会如同她这般嗜酒的?不过转念一想,他的柔儿,确实不是一般的女子。
“没,我就喝着玩玩。”
身子被他紧紧地圈在怀中,沈言独有的气息充盈着她的鼻息之间,让她感到十分的不自在。
“这一身的酒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夫人是遇上了什么悲痛欲绝的伤心事,因此需要借酒消愁。”沈言伏在凤雅柔的肩上,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之间,满是戏谑之意。
“你,你先放开我……”
实在是不喜他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凤雅柔推了推沈言的身子,一张小脸,更是红得艳丽。
沈言轻笑一声,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朝着红笺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吩咐道:“红笺,再去取几坛好酒来,本将军今夜与夫人二人,不醉不归。”
凤雅柔惊呼一声,两条纤细的小臂不自觉地揽上沈言的脖颈,听到他唤红笺的名字,又说要喝酒,一时竟是怔住,忘了反应。
回过神时,这才发现她已经回了房,此刻,正被沈言抱在怀中,两人双双倒在床上!
如同受了惊吓般,凤雅柔从床上弹跳而起,不可思议地看着床上正一脸笑意看着自己的沈言,“我困了,这酒,改日再喝。”
他的眼神,幽深得让她害怕,总觉得今晚的他,似乎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可究竟是何处不对,她却是又说不上来。
“夫人困了,那,为夫替你更衣。”沈言强忍着心中的笑意,看着凤雅柔在他面前手足无措的模样,眼底化开一丝暖光。
话落,沈言从床上走了下来,靠近凤雅柔,抬手就要去解她身上的外襦。
凤雅柔里忙紧拽着外襟,慌得倒退了两步,“不,不用了,将军,时间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
今日的沈言,实在是说不出的怪异,分明今天白日里,他还捉弄了自己一番,想到白日里发生的事,凤雅柔心中骤然升起一股无名火。
一双漆黑如墨的眼射向沈言,冷声道:“你今日在府口时,是故意的!”
不是疑问,是肯定!
沈言眸中闪过一道亮光,眼底掠过一丝笑意,这个小女人,还挺记仇的。
沈言没有回话,再次靠近,脸上挂了一丝邪笑,“夫人不是累了吗?那就早些安歇吧。”
“你,你出去。”没来由地,看到沈言这笑,她心底竟是一阵阵发毛地觉得慌。
“将军,酒来了。”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红笺的声音。
“进来。”
红笺走进,朝着两人望了一眼,放下酒坛,又快速退了出去。
“你不走?”
今晚,凤雅柔十分非常地不想要看见沈言,可这人却是全然没有丝毫的自觉性。
“你是我的夫人,我今晚在这里睡,不成?”
沈言靠在床沿边上,一只手枕在脑袋后,抬眸看向凤雅柔,清亮如墨的眸中满是邪性的诱惑。
什么?今晚,他歇息在她这里?凤雅柔将沈言上下打量一番,总觉得这人今日莫不是抽风了。
脑海中浮现他与柳素素二人举案齐眉的模样,想起上次在书房里见过的那一幕,在看到眼前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