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斯卡下意识地看看对方,对面的男子在低头填写表格,看上去写得很顺手,但是托斯卡能看出来,男子是尽量在调整自己的情绪,填一张表格至于吗,兴许职员在下班前会扔进垃圾篓里,老板看都没看到。不对,托斯卡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虞孟力的话,海森哥只是一个被人牵了线的木偶,真正的玩家是他身后的人,可能是一个,可是是两个,也可能是更多。
背背包的男子和牛仔南几乎同时出现在对面的玻璃上,牛仔南和对方擦肩而过,走进漫画书屋,朝托斯卡递过一个询问的眼神;托斯卡朝少女努努嘴,牛仔南立即走到女孩的身边,低声说:“能请你去咖啡馆喝一杯吗?”
女孩抬头瞥了牛仔南一眼,似乎有点意外:“先生,我们好像并不认识。”
女孩客气地回答,口气很礼貌,但隐约听得出有点不高兴和意外,仿佛牛仔南就是一个登徒子,在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牛仔南撒谎时候的那种从容不迫连他自己托斯卡都感觉意外:“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并且只是一杯咖啡而已。”
“太老套了,先生,这个连初中生都不会相信。”女孩并没有紧张,反而有点鄙视;牛仔南身体一晃,一只手正好按在女孩的坤包上,能明确感到包里是一部仪器,牛仔南站直说:“不好意思,我叫牛仔南。”
海森哥在耳机里听到名字就是一惊,他预先调查过灵马出版社的公开资料,晓得牛仔南是灵马的成员,也懂得牛仔南出现意味着与自己配合的人被发现;海森哥凝视着张延海,缓缓地说:“没想到,你做起这样的事也是如此老练,告诉牛仔南,不要伤害那个女孩,等会吃完饭,我就和你去办公室慢慢谈细节。”
“把监听磁带交给牛仔南。”张延海端着盘子站起来,眼中露出锐利的眼神,口气不像在征求海森哥的同意,而是命令。海森哥点点头,局面已经不在自己的控制中,那个人说灵马出版社是一个做情报分析的公司,现在看,对方的监测手段确实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就找到了自己安排的人;海森哥告诉女孩,把设备交给牛仔南,人立即离开。
牛仔南拿到了设备,微型的军用版,女孩拿起空的坤包,还了漫画书,踩着高跟鞋离开了;两名警察从拐角走过来,看见牛仔南就打招呼:“跑这么远,是不是来见什么人?”
“我有个朋友托人带来一台设备,我过来拿一下。古利特警官,过来巡街?”牛仔南从容不迫地收好仪器,古利特摇摇头说:“过来吃中饭,你这个朋友真的是神通广大,这是m国刚出来的一款信号接收器,连军队都没配置完,你朋友就送来一台。”
“好朋友,花了点代价。”牛仔南客客气气地说:“古利特警官,我先走了。”
古利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托斯卡,微笑着耸耸肩,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能让灵马出版社出动两个人,加上看不见的技术支持,可以说灵马出动了一半的人手;但是受限于警方的条例,自己明明看见了,偏偏无法插手,算了吧,就当没有遇见。
海森哥不能算了,今天对他来说很重要,可以说决定了以后他将过怎样的日子;海森哥他坐在位子上,眼睛盯着玻璃墙后面的鱼池,看着那群活泼的金鱼在水流的影响下游动,四面八方金鱼汇集到一处,又重新游走,金鱼漂亮的外壳和游姿在碧清的水中怎么看都像一副漂亮的画面。
海森哥有点羡慕金鱼,哪怕在囚禁中也有一个足够大的空间,而自己,一次又一次向别人屈服,在那些野心勃勃的人面前微不足道;海森哥并不想在压力下抗衡,他明白双方实力的差距,对方稍微用点力,只要再给自己多一丝丝的压力,就能把自己卷进漩涡中,绞成碎片。
一瞬间,海森哥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克制不了的恐惧让脑海中一片空白,他提醒自己,眼下面对充满压力的处境,没有时间了,必须做出选择。海森哥收回目光,盯着张延海说:“我已经竭尽全力,但是小人物就是这样,分不出那些话是真正对自己好,看到的东西是不是幻影。”
“用骗局更准确一点。”张延海明白海森哥的白日梦醒了,眼下只是有点紧张,右臂不知不觉按在桌子上,一动也不动,五指张开,绷得很紧,仿佛一个武打中的高手,要把桌子用内功按碎。张延海静静地说:“你看到的影像都是真的,只是姜飞和虞孟力,怎么说呢,让我们底下的人感觉到某些别的东西,就像一种疯狂。”
“不好意思,”海森哥意识到自己的紧张,把手臂放下来,心情恢复了平静,随口补了一句:“刚才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他们疯狂在什么地方?”
海森哥没有看到张延海大量四周的动作,似乎在张延海的眼里,说老板和上司疯狂并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张延海回忆着说:“你是知道我一开始就在炫汇公司,帮助管理一下网络,做做文员的事情,那是姜飞在我眼里最理智的一段时间。等后来虞孟力安排我去负责网络安全,我便知道自己的身份没有瞒过灵马出版社;等姜飞让去接管青瓷的账户打游戏,我觉得姜飞真是疯了。”
“那是一个实物游戏,每一个账户其实都有现实生活中的金钱和资产,姜飞再信任你,一旦进入网络,你就有数不清的机会转移或挥霍资产。”海森哥思考着问:“难道姜飞把青瓷账号里的所有钱都留给了你,没有预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