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唐十四的声音小,前面的人是听不见的,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就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看到前面的陈隐转过头来对他笑了笑。
唐十四惊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娘希匹的这人耳朵有这么好使!
“你怎么了!”陈千秋急忙去看,就见唐十四拍拍屁股从雪地上爬起来,他探着身子去看前面的陈隐,却发现对方依旧保持着之前的那个动作,从始至终都没有把眼睛睁开过。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唐十四咽了口唾沫,绕到疯狗那边,小心的拍了拍,“你刚才看到了吗?”
唐十四像只惊弓鸟,“我刚才看到陈隐……睁眼了。”
疯狗背着停了下来,唐十四还以为他也看到了,正想细问,就见疯狗嗅了嗅鼻子。
“狼群……退了。”
那一双双碧绿的眼睛已经消失在黑夜里,可是疯狗看上去却没有丝毫的轻松,相反的,他甚至皱起了眉。
狼群虽然退了,但是空气里却多了一丝浓重的血腥味。
山林面积大,风也大,如果只是死上一两个人,是不会传来血腥味的。
唐十四没想那么深,“退了还不好,要是一个个杀过去,不知道要杀到什么时候。”
香师鼻子最为敏感,陈千秋也察觉到了这引人深思的气味。
程佛衣丢出了那只陈隐送的狐狸,然后这血腥味就传出来了,难道是那只狐狸……
可那只是一只小小的狐狸,别说是对上一群狼,就是一只,也不够塞牙缝的。
是巧合吗?
“是那个屋子吗!”
隔的老远,唐十四已经能够看到护林屋的一角,“还挺大的!”
他紧跑几步,先跑过去看了看,可能是先前的护林员刚走,屋里还点着火塘,上面吊了一只很大的铁壶,里面的水正在悠闲的冒着小气泡。
“陈千秋快点着啊,这里还有热水!”唐十四站在护林屋前,对着陈千秋兴奋的挥着手。
陈千秋从滑杆上下来,这护林屋看上去刚翻新过,上面不仅用了新木材维修,上面还仔细的刷上了防虫漆。
门口放着几支水桶,伸出的烟筒里正往外冒着烟,再加上码放在旁边的一大堆木柴,看上去确实像有人住的样子。
难道这里不应该是年久失修,破败潦草吗,毕竟这深山老林的有谁会在这里,难道是护林员?
滑杆一停,一直闭着眼的陈隐终于睁开了眼睛,他整张脸都陷在白裘蓬松的皮毛里,泛着清灰的眼下,是一片白的过分的皮肤。
如果不是他一身气度不凡,活脱脱一个瘾君子。
他立在门口,眯着眼睛看了好半天。
“有问题?”程佛衣跟在他身边,陈隐谨慎的态度让他对这间屋子起疑。
“你觉得这地方怎么样?”
程佛衣不知道陈隐问的是哪方面,“坐北朝南,背山面树,方位选的不错。”
他伸手感受了下风向,“风顺,阳光足,若选此作为墓穴,后世子孙成就斐然。”
最后程佛衣下了定语,“是个埋人的好地方。”
“地方确实不错。”道,“进去吧。”
程佛衣似乎能察觉到陈隐的顾虑,这里应该是有他看不透的地方。
只是陈隐没有说破,可是他既然点了头,这里应该是没有大问题。
他们人带的多,只好分为三队,轮流进屋休息,守夜。
天上的阴云压的更低,风急催着周围的老树,哪些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家伙们,在风里摇摇摆摆,将一个个光怪陆离的影子投到屋里的窗户上。
屋里,所有人都围着炉火而坐,大铁壶里的热水咕噜噜的冒着热气,一行人就着热水吃着东西休息。
不管外面天气如何,靠着火塘的温暖让每一个人昏昏欲睡。
原本这就是一个休息的地方,就是让人在养精蓄锐之后离开的屋子。
可是从半夜起,陈千秋就做起了噩梦,说是噩梦也不准确,她就是在梦里一直都看到一个背影,一直背对着她悉悉索索的啃着什么。
在梦里,她也是手贱,竟然鬼使神差的走过去,问对方吃的是什么,能不能给她吃一点。
然后陈千秋就惊醒了,因为对方递过来的是一个已经烂到不行的脑壳。
死人陈千秋也见过不少,可还是被梦境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一动,疯狗就醒了。
“做梦了?”疯狗关切的询问,“要不要喝点水?”
陈千秋点点头,她迫切的需要一点东西帮她平复下心情。
疯狗伸手去拿大铁壶,用一只不锈钢的小婉给陈千秋接水,然后递到她手里。
只一眼,陈千秋就惊叫着打翻了递到自己手里的东西。
陈千秋还以为看错了,刚才疯狗递来的碗里根本就不是水,而是一整碗腐烂腥臭的脑浆。
她睁眼去看打翻在地的碗,就见红中带绿的脑浆里,几只白白胖胖的蛆虫正蠕动着爬出来。
陈千秋捂着嘴巴一阵恶心,疯狗却好像根本看不到这一切,他不急不忙拿出另一只不锈钢的小碗再次给她倒了一碗同样腥臭生虫的脑浆递过来。
“快喝吧,趁热。”
疯狗那张冷静到毫无表情的脸,仿佛被打皱了一样,来回扭曲的膨胀滚动,然后提着大铁壶嘭的炸裂,破碎的脑浆正好掉进翻滚着的脑浆里……
“啊!”
陈千秋惊醒着坐起来,她这一嗓子,把所有睡着的人都给吵醒了。
“怎么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