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在一旁皱着眉头,握着碗筷的手五指紧收,觉得对方这样的招数也太卑鄙无耻了。
宫景曜才不管这招数无耻不无耻,他要的只是她的心,要的是她眼里心里都只有他,而不是总去关心阿良这个愣头子。
龙远很尽职,他是打开食盒后,便走到床边,伸手把肖云滟手里的饭碗拿过来放茶几上,然后端起一碗肉末豆腐羹,放在了肖云滟的掌心中,很是风度的微笑道:“麻烦云姑娘,帮忙喂喂我家主子。”
肖云滟张嘴刚要咀嚼,她手里握着的筷子,就变成了一只白瓷汤匙,她瞪大眼睛看着龙远,似在问对方这是什么意思?
龙远在一旁拎着食盒,依旧很风度的微笑道:“我家主子偶尔会闹点小别扭,要人哄哄才行。云姑娘,麻烦您了。”
肖云滟对于龙远的这些解释,她可是一句都不信的。姓景的虽然偶尔抽风些,可他这样一身气度不凡的人,怎么瞧也不是个闹别扭需要人哄的人吧?
宫景曜虽然不满龙远诋毁名誉,可为了能吃这女人喂的一口汤羹,他也就且做一回闹别扭的人,也是无妨的。
肖云滟对于这个好似没骨头一样黏在她身上的男人,她翻个白眼,暗暗咬牙,要不是接下来要搭他的顺风车,她才懒得理会他呢。
宫景曜如愿以偿的吃到了肖云滟喂的汤羹,在肖云滟看不到的地方,他还幼稚的得意看着阿良,好似在说,你再如何对她好,也只能是她的朋友,而成不了与她如此亲密的人。
阿良心底有火烧起,双眼更是火焰跳动的看着那个不要脸的。
龙远在一旁心里暗叹气,一段情,三人纠缠在一起,可真是混乱的让人头疼。
肖云滟喂宫景曜吃了汤羹,最后,她把宫景曜主仆一起踹出了房间,连阿良也一起赶了出去。不过,对于阿良,她有关心的交代一句:“记得去厨房要点热水泡泡脚,能减轻疲劳,好好睡一觉。”
“嗯。”阿良端着长方形托盘,站在门口对她微微一笑,点了下头,便是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龙远在看到那房门关闭后,他转头看着身边的可怜主子,他同情他家主子,怎么撒娇都没邀宠成功呢?
宫景曜在肖云滟自里面关上房门后,便收尽了脸上的哀怨之色,那双凤眸依旧漆黑幽深,好似不见底的深渊,被云雾所朦胧,让人看不透其中的真正情绪。
龙远在他家主子身上,感受到了一缕淡淡的杀气。他不解的看着他家主子如玉美颜的侧脸,担忧的低声唤了声:“主子?”
宫景曜身上散发出的杀气,不是针对阿良的,而是……他转身负手离去,在黑夜中,他声音低沉淡冷道:“加派人手,截杀一切妄图扰孤清静之人。”
“是。”龙远随在后面,应声领命,刚毅的俊脸上,是无情的肃杀。
阿良其实也没走多远,之后因想着那对主仆的古怪,便去而复返了。然后,他便听到了他们主仆的对话。
孤?在中原之中,皇帝自称的似乎是朕?那能自称为孤的人,岂不就是……宫景曜!那个要纳靖西候府肖大小姐为妃的男子,明月国最为神秘的疯子太上皇。
怎么会是他?难怪他一直纠缠她,原来只是因为她本就是他的皇妃。
心口有点闷疼,可这是什么感觉,他依然不清楚,只是觉得很失落,很悲伤。
在房间里准备休息的肖云滟不会知道,阿良在外站了很久很久,才在经受不住冬夜寒冷后,离开了这所院子,自客栈后门走了出去。
冬寒黑夜,万籁俱寂,连点虫鸣声都没有。
唯见,那细碎如盐粒的白雪,从无尽的墨蓝苍穹之上,飘然的无声降落人间,为人间披上一抹银装,那样的耀眼而冷漠。
阿良从客栈后门走出去,一人孤独的走在清冷无人的大街上,任由飘雪落在他发丝上,在他肩头上形成洁白而冰冷的积雪。
黑夜,隐藏一切情绪最好的伪装色,也是隐藏一些秘密最好的时刻。
一抹黑色暗影忽闪飘飞而来,瞬间便到了阿良身前不远处,恭敬的单膝跪地行礼,黑色面巾遮去他容貌,只听他声音显得几分激动道:“大王子,属下终于等到您现身了。”
阿良手中拿着一只银色的哨子,很精致繁美,带着浓浓的异域风情。他眸光冷然如冰川之雪,望着那恭敬跪在地上的男人,他只冷漠了说了句:“召你来,只为杀你。”
这个人寻找他很久了,他一直知道,就算肖云滟不出现,他也会离开桃下镇。
肖云滟的出现,只是让他提早离了桃下镇罢了。
“炎阁王子殿下!”那人猛然抬起头来,好似很惊讶他们的大王子,会一见面就说要杀他,完全不明白他们赤诚善良的王子殿下,怎会变成而今这般满身戾气杀意的人?
“住口!”阿良在听到那个名号时,他变得很为激动愤怒,好似那个名字对于他而言,是多么侮辱的称谓一样,连他黑白分明的双眼,都已变得凶神恶煞,好似恨不得立刻杀了这个让他记起悲痛过往的人。
那名黑衣蒙面男子,果然乖顺的垂下头去,左手握拳放在右边胸上,用最恭敬的姿态,无声请求他们王子殿下的宽恕。
阿良望着那姿态谦卑的人,他举步走向他,踩着地面薄薄的一层雪上,留下一个个清晰的脚印,在对方面前伫足,缓缓抬起他干惯粗活的大手,就要一掌拍到对方天灵盖上去。
“大王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