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嬷嬷道:“太夫人的心意一定会被神仙听到的!”
太夫人叹气道:“希望如此!”
这时,有两个小道童下山来了,她们走到太夫人的面前,说:“师父知道柳家太夫人来了,特意让我们过来迎接。”
太夫人笑问:“你们的师父怎么知道我来了?”
其中一个小道童说:“因为我们在山上看见了!”
另一个小道童说:“因为师父会神机妙算,用八卦算出来的!”
太夫人抿嘴微笑,笑而不语。
柳敏清脆地道:“一个老实,一个不老实。”
两个小道童顿时都脸红了,毕竟才七八岁的年纪,想争辩,却又怕师父责罚,所以不敢得罪眼前这些有钱有势的人。
太夫人警告道:“敏儿,别多嘴。”
柳敏嘟起嘴唇,觉得自己闲得无聊,走路的时候却不能说话,还有什么意思呢?她心想:“如果早知道今天是走路上山,我就应该把出门的机会让给柳仪!”她转过头,又用眼角瞟一眼走在后面的柳妆,心想:“闷葫芦!”
柳妆心想:“太夫人今天的诚意算是很足了!”她抬起手,擦一下鼻尖上的汗珠。小姑娘都有点累了,何况太夫人这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呢?
太夫人气喘吁吁,就凭着心中那“心诚则灵”的意念,迈着疲惫的双脚,一路坚持了下来,终于到达了半山腰的神君道观。
有一个中年道姑亲自等候在神君道观的大门口,颇有几分仙风道骨,气质飘逸,微笑道:“太夫人真是不容易,心诚则灵,一定会感动神仙的!”
太夫人被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喜悦地道:“红叶真人,有你这句话,我心里的石头就落地了!”
柳敏客气地打招呼:“红叶真人。”
柳妆也效仿柳敏。柳敏又斜视柳妆,撇一下嘴,心想:“跟屁虫!”
红叶道姑微笑地回礼,她认识柳敏,却不认识柳妆,但是她的心思很灵活,她知道柳家的孙辈中只有两个嫡女,恰好她也认识柳仪,所以她很快就猜了出来:“眼前这个陌生的小姑娘是庶出的!”心思转了几道弯,然后她一边领着太夫人从正门进入道观,一边微笑地夸赞道:“大姑娘的容貌和品格在皇城的贵女中算得上名列前茅!”
太夫人笑道:“我也喜欢敏儿,她会讨我开心!不过,她身上的小毛病也不少!”
一路寒暄着,走到了一间干净的木屋里,木屋里有一个没有点燃的青铜兽香炉、一张古琴、一张竹榻、一张八仙桌、八幅画和一个八卦罗盘,以及椅子、凳子,红叶道姑道:“请坐。”然后她亲自沏茶,递茶盏给太夫人、柳敏和柳妆。庞嬷嬷站在太夫人的背后伺候着,其他的仆人根本就不被允许踏进这个静室。
太夫人伸手指一下柳妆,道:“这也是我的孙女,在姐妹中排行第五。”
红叶道姑用一双寒星般的眼睛仔细地打量柳妆一小会儿,道:“五姑娘身姿秀丽,气质出众。”她没有点评柳妆的脸,因为柳妆今天缺少精致的妆容,看上去并不美。
只夸气质和身材,丝毫不提五官,这样的潜规则几乎是所有女人都心知肚明的!
柳敏捂嘴偷笑,心想:“丑八怪终于在红叶真人的面前露馅了!”笑完之后,她又说:“红叶真人,您的眼睛肯定是用冰雪洗过的,雪亮雪亮的!”
红叶道姑微笑道:“大姑娘过奖了。”
柳妆的狐狸眼丝毫没有落寞下去,依然神采飞扬,道:“多谢红叶真人。”
红叶道姑淡淡地道:“五姑娘不必客气。”
太夫人道:“妆儿说话爽快,所以讨我喜欢。红叶真人,我今天来这里,是为了非常重要的事!”
红叶道姑问:“太夫人是不是为了小曾孙而来?”
太夫人忽然热泪盈眶,点头道:“真人果然神机妙算、料事如神!他才出生不到一天,就让我操碎了心!”
太夫人的手抓着一方浅绿色的丝帕,握成拳头,放在自己的胸口,轻轻地捶了两下。
红叶道姑劝道:“太夫人别激动,慢慢地说出来。”
太夫人闭住眼睛,眼泪在脸颊的皱纹上滑落,揪心地道:“泰哥儿一生下来,大半边脸上就有鲜红色的胎记!真的是大半边脸,我们都不敢多看他!如果胎记是长在身上,至少还有衣裳遮着,可是它偏偏长在脸上,拿什么去遮呢?”
屋里的人都被太夫人的眼泪给打动了,庞嬷嬷的眼泪流得最多,柳敏眼泪汪汪,柳妆的狐狸眼里也有泪光,就连红叶道姑也忍不住抬起手,擦了一下眼泪。
红衣道姑说:“太夫人请放心,我们神君道观里的修道者必定会竭尽全力,为柳家的小公子祈福。至于捉鬼、驱魔,这要等我亲眼见到小公子之后,才能下定论。”
太夫人含泪道:“我相信你们,所以才会诚心诚意地来一趟!”
红叶道姑感动地道:“太夫人也是我们的道友!”
太夫人点头道:“我今天来,还想请真人帮忙请仙扶乩。问一问神仙的意思,泰哥儿脸上的胎记究竟能不能去除?”
红叶道姑说:“请仙扶乩,需要更安静的地方。请大姑娘和五姑娘暂去大殿里瞻仰神仙。”
太夫人立马吩咐道:“敏儿、妆儿,你们先去大殿里逛一逛。”
柳敏和柳妆答应了,连忙走了出去。
脱离了太夫人的视线,柳敏没有了顾忌,霸道地对柳妆说:“跟屁虫,不许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