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欢只吃了几口药便觉得胃里有些不舒服,把碗放下了。
束九看着还剩满满一大碗的药,无比苦恼:怪不得这家伙得了病怎么都不好,不吃药怎么行呢?
“算了,我还是去给你煮些药粥吧。”她端着碗出去。
谢君欢望着她出门,合上了眼:“长青,你还是把她带去刑部了?”
“爷,是她强烈要求去的。”长青扯谎丝毫不觉心亏,反正束九想去也是事实。
“以后别再自作主张!”谢君欢的声音有些冷。
长青立刻跪下:“属下知道了。但属下有句话不得不说,束小娘子似乎是有自己的想法,她看起来不像是个普通的农家女,会不会是那位派来的?”
谢君欢摇头:“不会,若她别有居心,我恐怕已经死了好几回了。”
“或许不是为了杀您,就是为了取信于您,爷还是小心为上啊!”长青道。
谢君欢颔首:“我明白。”
谢君欢这个病号睡着之后,束九把长青喊了出去。
“长青,我想了想,既然尸体上找不到线索,那这件案子相关的人我能不能问问呢?”
她还真会想,长青深深看了她一眼,道:“牵扯这件事的都是皇宫中的人,宫女太监你要是想问爷自然有办法,可那些秀女个个家中勋贵,怕不是你想问就能问的。”
“可比起太监宫女,她们才是主要的啊。”束九言外之外还是想问秀女们。
长青简直想把她的嘴堵上,她还真敢说啊!
他沉默,她却还不死心:“有什么办法没有?”
“有啊,若是陛下帮忙,你问谁都行。”长青讽刺。
“那陛下会帮忙吗?”束九抬眼盯着他。
“你说呢?”这要不是爷心里想着的人,长青真想把她脑袋拧下来,“当然不会。”
“为什么啊?”束九不爽,不是皇帝火急火燎地叫人查案的吗?
“为什么?”长青没好气,但生怕她做出更多糊涂事害了自己,不得不提醒,“陛下也怕得罪人,知道吗!”
束九不说话了,皇帝都怕得罪的人,她一个平民百姓怎么惹得起?长青就想告诉她这个她知道。可那皇帝当的也太窝囊了些,气死个人了。
“那你去准备一下,咱们先进宫去询问太监和宫女吧。”她道。
这件案子既然揽下来了,她还是希望能做成功的。她想过了,在谢君欢身边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他的女人,另一种就是对他有用的人。她既然不想做他的女人,就只能朝另一个方向努力。
那么她就必须向他证明自己的能力。
长青点头,往里走去,束九喊住他:“还有件事,能帮我把玉京城里最好的裁缝请来吗?”
“干什么,你要做衣服啊?”长青转身。
“做几套适合我的男装。”长青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找了最小的也还是略有些大。
“直接上街买便是,何必找裁缝做那么麻烦?”长青道。
“不是,我还想做些别的东西。”束九看出长青似乎不太愿意做这事的样子,很是奇怪,“不就请个裁缝吗,很难为你?”
不难为,就是比较为难。
长青脸一黑,撂下两个字:“等着。”
他虽然不太愿,但动作很快。没等多久束九就见到了那位裁缝。
见到人的瞬间,她就明白了长青为什么死活不乐意。
她看着面前这个身长玉立、青衫洒落、唇红齿白的男人,有那么一点懵圈:“你是玉京城里最好的裁缝?”
“没错,在下郭沉星。”那人对她抱拳,笑眯眯的,就像一个温柔的大哥哥。
束九不敢相信:“你是男的吧?”
“当然。”郭沉星笑得更开,目光在她身上略一逡巡,“谁说男人不可以做裁缝,家传的手艺,家里姊妹不愿继承,自然就落到我头上了。”
这个理由还真是让人呵呵,束九倒也没心思同他争辩这些,她只需要一个好裁缝就是,管他是男是女。
“替我做几身衣裳,要领子高些的,遮住脖子。”她拿手在颈上比划,主要是为了挡住喉结的位置,让自己不至于露馅,“上身可以稍宽松些,下摆长些。”能遮住胸和脚。
“包在我身上。”郭沉星仍旧笑眯眯。
“那需要量身否?”束九问。
郭沉星笑容僵了片刻:“这怕是不太方便吧?姑娘。”
束九不防他直接道破她身份,一时有些尴尬。
“姑娘莫见怪,干我们这一行的,眼力见总是有的。也请你放心,我只是做你一桩生意,绝不会多嘴。”郭沉星保证。
束九也释然了,反正他也不知道她的具体身份。
她坦然地走到他面前:“那我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如今在你面前的我就是男子。”
郭沉星倒也不扭捏,从袖中抽出量尺量了她的身高及肩宽,胸围和腰围倒是没有量,以他的眼力大略看看就知道了。
“另外我还需要你做几样东西。”束九拿出几张图纸交给他,“你看看能做吗?”
郭沉星看了看,十分惊奇:“这,我从未见过!”
束九便知道他是这反应:“我只问能不能做。”
“可以是可以,只是这图……”郭沉星顿了一下。
束九心里开始打鼓:“看不明白?”
她画画的技术很差那是真的,他不会没法理解吧?
郭沉星看出了她的担心,微笑道:“我回去仔细瞧瞧,大约是可以的,只是会费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