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他倏地站起,将身体擦拭干净,躺到床上去休息一小会儿。难得有时间放松,他这段时间也很累,所以,躺下去就睡着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
夜幕降临。
河街上红灯飘摇,冥冥的乐音从那河心的船舫里飘荡而来。
温婉打开窗,入目的,是依旧热闹的街市。而且,似乎,比白天还要热闹了,各处大红灯笼将夜色都点燃了。
温婉关上窗,穿好衣服,去敲隔壁的房门。
敲了两声,没人应,她就喊了声,“商哥?”
“进来。”
温婉推门进去,隔着屏风,远远地站着,还没开口问他休息好了没,那个男人又说两个字。
“进来。”
温婉顿了顿,“商哥休息好了?”
“嗯。”
“那……可有穿起?”
“朕……”
这个朕一出口,温婉立马俯低了身子,就听里面的男人又说,“朕不太会穿,你过来伺候。”
温婉抿了抿唇,“微臣……”
“不要告诉朕,你也不会!”
会是会,但是……
“难道帝师是要让朕亲自出去?”
“微臣不敢。”
“那就进来,别磨磨蹭蹭的!”
温婉又顿了顿,提着一颗粉身碎骨的心,穿过了屏风,然后,就看到——商戬半坐在床上,里衣松松垮垮,几乎是凌乱地披在身上,完全挡不住他那强悍的身体,长发微乱,眼眸慵懒深邃,却闪着猎豹一般锐利深沉的光。
他就坐在床沿,对她明目张胆地敞着身子,看到她拐过屏风走过来,他就伸了一下手。
其实,那伸出的手臂,大有一种将她搂进怀里的感觉,却只听到他说:“衣服在那里,拿过来吧。”
温婉垂着头,去拿衣服,拿过来后,就站在那里不动了。
商戬起身,往她走来,一接近,一股子强悍的阳刚之气就铺面而来,温婉脸红了红,还是沉默不语地替他穿衣。
穿好,商戬就往门口走,边走边问:“已经夜了?”
“是的,皇上。”
商戬停步,扭头看着她,“还是叫商哥吧。”
“听皇上的。”
“晚上有什么好玩的?”
“游船吧。”
“游船?”
“是的。”
“听起来很有意思,你玩过没有?”
“微……我玩过一次。”
“哦,什么样的?”
温婉想了想,说:“那时候玩的大概跟现在是不同的,我是十岁进朝堂之前,被上官玉强拉着去玩了一次,有点像赛龙舟,但又比赛龙舟有意思,就是两人一组,一男一女,划船过江,江上会飘很多红菱,哪一队捡的红菱多,就算哪一组赢。”
商戬听罢,眉头一挑,“一男一女?”
“是的。”
商戬眯起了眼,“跟你一起的是谁?”
“文相的孙子,翰林。”
果然是他!
商戬抿了抿唇,脸色有点不大好看了,但他还是问了句,“最后你赢了吗?”
“没有。”
商戬微愕,“帝师也会输?”
温婉想到当时的情景,忍不住笑了下,“没办法啊,翰林当时还小,比上官浩足足小了八岁,体力和武力,各方面尚不如他,输了也正常。”
“这跟文翰林什么关系?你刚说,谁捡的红菱多就算谁赢,可见,你会输是因为你捡的红菱太少,这难道不是你的原因?”
“当然不是啦!”
温婉一股不服输的气势说,“如果翰林跑的足够快,我就一定能拿到第一。”
“哦?”
商戬眼中闪了一丝兴味,“有机会,让朕也见识一下,帝师的风采。”
温婉“呵呵”两声,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里,也没当一回事,权当他是在开玩笑。
商戬又看她一眼,收回目光,抬腿,出了门。
温婉紧步跟上。
栈,过了门桥,又涌入热闹哄哄的气氛中去了,不过,这大晚上的,似乎桥上和河舫里的人比较多,路上的人就少了,稀疏地,都是一对一对的,应该是白天互赠了信物,晚上幽会的。
商戬在前面走。
温婉跟着。
偶尔,商戬会驻足一下,看着那些缠绵在一起的小情侣们亲亲我我的样子,他就会往身后的温婉看去。
然后温婉就会摸摸脸,一脸莫名其秒。
终于,上了高桥,视野一下子宽阔,整个河面都印入眼帘,长长的河,旖旎着红艳艳的灯笼,仿若万里不倒的长城一般,浩浩然的,竟也一份气势。
商戬负手站在桥上,往下看去。
各种船舫飘浮在江面上,不同的人在那灯光朦胧的暗影里,或坐,或站,或喝酒吟诗,或对江弹琴,或是成双成对地扶着阑干,眺望着这十里红绸的江面……
商戬看着看着,心口就砰砰发热,他扭头,问温婉:“你可订了船舫?”
“嗯!订了。”
“在哪?”
温婉伸手指了指,是所有琳琅满目的船舫里,最大最高的那一个。而且,那个船舫也是最受瞩目的。
他是皇帝,当然得给他订最好的。
那么醒目,温婉一指,商戬就看到了。
他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儿那个船舫离这座桥的距离,又看了看周边,底下有两三个私人的船舫在往前游晃,而桥的两边,也有拉起灯笼时隐藏的线,他又低头,看了看这座桥,桥身够高。
他忽地伸手。
在温婉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