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酉时过半,温婉从官署里出来,迎面就碰到了文相。
文相似乎是从御书房那边过来的,温婉眼眸转了转,这么晚,文相来找皇上,是有要事?
这般想着,她就几步追上前,喊了声:“文相!”
听到有人喊,文相转个头,看到她,也是一愣,“帝师?”
“文相进宫面圣,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温婉问。
文相抿了抿唇,脸色好像不大好,但是,犹豫了一会儿,叹了一声,“还不是为了我那翅膀长硬了的孙子。”
“翰林?”
温婉疑惑,“翰林怎么了?”
“他背着我,去参军了。”
“……”
这都一个多月了,怎么才发现?
文相又叹气,“本来,他答应了跟上官玉的亲事,我还高兴着呢,他说想在正式入仕之前去各地转转,我就允了他,没想到,他……”
温婉失笑。
这个文翰林,把他爷爷骗的可真是……
当初还真的以为他有什么好的办法说服他爷爷呢。
温婉想到文翰林那天晚上,当着她的面说进军林时的坚定态度,那小子,一旦入了军林,怕是决不回头了。
看着眼前这个苍老的男人,温婉劝道:“文相何必这么忧心呢?翰林的能力,你跟我都知道,他入军林,说不定还是好事呢!”
“帝师。”
文相苦着一张脸,“老臣膝下就只有这么一个孙儿了,虽然我知道,翰林有雄鹰之志,可我断不能失去他啊。”
“可是,男儿保家卫国,这是血性,你挡不了的。”
“帝师这般替他说话,难道,他入军林之前,跟帝师说过?”
这个……
咳!
温婉汗颜,确实是说过。
“文相……”
“好啊!你们联合起来骗我这个老头子!”
“文相……”
文相一甩袖,怒脸走了。
温婉:“……”
这老顽固!
可能他去找皇上,皇上也没办法,所以,他才如此忧愁地出来。
现在啊,年轻人的事,有几个老人能左右的?能被左右得了的,都非人上人。而翰林,又岂非池中鱼?
温婉也掸了一下袖子,回了帝师府。
帝师府。
春桃正在铺床,看到她回来,慌忙问:“小姐,你用膳了没有?”
“还没呢。”
“那我去给你端饭。”
“嗯。”
春桃去拿刚刚做好温着的饭菜,春草守在门边。
温婉吃罢,却没有立马睡觉,而是把春草喊到身边,说:“随我出去一趟。”
春草拧眉,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提醒,“小姐,已经天黑了。”
“无妨。”
“小姐要去做什么?你这么大晚上的出去,春桃知道了,又得叫了!”
“在说我什么?”
春桃刚去把碗碟收拾到厨房,一进来就听到春草在说她名字,她就问了句。
春草说:“小姐要出门。”
“现在?”
“嗯!”
春桃立马扭头看向温婉,“小姐,你大晚上的出门干嘛?夜里多不安全!”
“我就是想去河街看看。”
“河街?”
两个人同时惊讶。
春桃问:“怎么突然想去河街了?”
“最近事情多,就想去散散心,好了,你们快收拾一下,随我去吧,越耽误时间就越晚。”
“非去不可吗?”春草问。
温婉点头。
所以,一主两仆,就这么地,踏着夜色,去了河街。
温婉去河街干什么?
当然不是去赏风景,而是去观地势。
五月二十日那天,河街会非常热闹,人也会非常非常的多,西商国那么多风俗里,只有这个节日是最热闹的。
没办外得西商国民们的喜爱。
除了年轻的男子和女子参与外,老年人也爱来凑热闹,夫妻恩爱的,都来秀恩爱,夫妻不恩爱的,也来凑热闹,反正,那天,是令整个国民们都疯狂的日子。
虽然说所谓的正统节日就那一天,但每一年,都要延续两三天,所以,有可能,今年也一样。
皇上那天要出来,她得确保皇上的安全。
还有安排吃饭和住宿的地方。
白天她没有时间,她得去官署,最近因为新宪兵制的改革,很多事需要她监督着,所以,她不能离开,只有晚上才有时间。
想到这里,温婉忍不往撇了撇嘴,这个皇帝,还是想整她。她都这么忙了,还不停地压榨她。白天不能休息,晚上还不能休息!
逛了大概一个时辰多一点儿,温婉在河街最贵最豪华的一个酒肆里订了两个上等包厢,其实一个就够了,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订了两个,以备不时之需所用。另外,在河廊的皇家游舫里,订了两间最高等的厢房。
这些事做完,她就回了帝师府,收拾,睡觉。
等她睡着之后,春桃把春草唤到一边,问:“小姐今年是要去参加河街盛会吗?”
“大概是。”
“她为什么又是订酒肆,又是订房间的,莫非……”春桃捂住嘴,偷偷一笑,“小姐有了心上人?”
春草瞪她一眼,“你别忘了,小姐是帝师。”
“帝师怎么了!”
春桃不服气,“以咱们小姐这姿色,这才华,整个西商国,小姐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是!你说的都对,但帝师不能成亲。”
“只说不能成亲,但没说不能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