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晟风从床上站起来,虽然失血过多,面色苍白,但他走的依旧很平稳。
沈晟易感受到了危机,他觉得下一刻自家亲弟弟就会用他那自认为狂拽酷霸炫的手来给自己一个零距离的接触,然后让他进一步去思考人生。
沈晟风沉默不语的一步一步的靠近对方,就这么一声未吭,却恍若有千斤重铁硬生生的压迫着沈晟易。
整个房间很静,静到他的每一步都被无限量的放大着声响。
沈晟易面对泰山崩顶也能面不改色的从容好像裂缝了,他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很肯定的说着:“我只是作为一个有证的医生来看看自己的病人,你这么瞪着我做什么?讳疾忌医是大忌晓得吗?”
沈晟风依旧一言未发的靠近对方。
沈晟易吞了一口口水,强行的将萧菁拉扯到自己身前,义正言辞道:“你告诉他,如果他再这么威胁自己的医生,而且这个医生还是他的兄长,他如果再继续做这种不忠不孝的事,会遭天谴的。”
萧菁莞尔,“长官,您还是出去吧。”
沈晟易权衡了一番利弊,虽说自家三弟现在这情况不可能跟自己打一架,但保不准他秋后来找自己算账,这家伙,心眼比针眼还玲珑。
沈晟风见着一溜烟就消失不见的二哥,脱力的坐回床边。
萧菁双手撑在他的臂膀下,试图将他放回床上。
沈晟风却是抓住她的手,目光灼灼,“就留在这里。”
萧菁点了点头,“嗯,我不会走的。”
“谁来了也别走。”沈晟风闭了闭眼睛,失血的眩晕让他失去了意识。
整个病房重新恢复安静。
萧菁坐在病床边,屋子里有加湿器在暗暗的挥发着水雾,她低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深夜了。
“咚咚咚。”午夜下,走廊上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萧菁本是趴在床边熟睡着,听见声音的刹那猛地一个惊醒。
身后的病房门被人从外推开,炎珺神色焦灼的推门而进,但她没有料到萧菁会在这里。
两人有些尴尬的照面,画面静止。
炎珺犹豫着还是关上了病房门,她脱下已经湿透的军大衣,挂在了衣架上,缓步走上前,“他没事了吧。”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血也止住了,应该过两天就会痊愈了。”萧菁一五一十的回禀着。
“这么快就止血了?”炎珺似是不敢相信,下意识的撩起沈晟风的衣角,确信纱布上竟然没有染血,她喜极,“是他二哥的药有效果了?”
萧菁也不想点破是因为自己的缘故,顺着炎珺的话点头,“应该是吧。”
“这样就好,时间也不早了,你也守在这里大半天了,去隔壁休息一会儿吧,这里就交给我了。”炎珺就这么直接坐在了凳子上。
萧菁思忖着要不要搬来一张凳子和自家未来婆婆排对排的坐着聊聊天,可是现在见面难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留下一个言听计从的好形象。
夜,安静了。
“咕咕咕。”有小鸟儿站在窗口处啄着小叶片。
炎珺趴在床上,脑袋上盖着一张薄薄的围巾,就这么昏昏欲睡着。
清晨的空气有些香甜,病床上熟睡的人也渐渐的清醒过来。
经过一整夜的休眠,沈晟风再次清醒时竟是如同正常人那般直接坐了起来,他下意识的去抓病床上趴着的人。
炎珺感受有人在弄她的帽子,睡意惺忪的坐了起来。
沈晟风想着一个出其不意的亲她一口,在她准备抬起头的瞬间,一吻落在她的额头上。
“吧唧!”
炎珺受宠若惊的捂了捂自己的额头,眨了眨眼,再拼命的拧了拧自己的大腿,刚刚她的儿子在做什么?在跟她撒娇吗?
沈晟风眉头处微不可察的皱了皱,“母亲,您怎么会在这里?”
炎珺看着他眼中的质疑,这小子难道是认错了人?
沈晟风掀开被子,昂首阔步的打开病房门,果不其然,他家小家伙正坐在冰凉的椅子上靠着墙睡了过去。
萧菁听见耳边有脚步声,警觉的清醒过来,视线由最初的朦胧渐渐清晰,她一个激灵坐直身体,他已经近在咫尺。
沈晟风轻叹一声,“怎么靠在这里就睡着了?”
萧菁本想着说什么,眼角余光却是瞥到了正满目幽怨的瞪着自己的炎珺上将,一时之间如鲠在喉,未来婆婆这么盯着她的花容月貌做什么?
“还困吗?”沈晟风站起身,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的母亲。
炎珺摇了摇头,似是自怨自艾着,“果然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啊。”
“你能有这么的觉悟,我还是挺满意的。”沈老夫人铿锵有力的声音从走廊一头传来。
三道目光齐刷刷的看过去,老夫人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来,面上难以掩饰一阵喜悦之色。
炎珺吞下多余的话,都说十年媳妇儿熬成婆不容易,如今她这个婆婆刚刚坐上热板凳又被自己的婆婆给撵了下来。
沈老夫人笑意盎然道:“看来也没有汇报的那么严重,都能下床了。”
“母亲,怎么不严重了?这可是贯穿性的伤口,弄不好会死的,更别提他这不能用药的身体。”炎珺焦虑道。
“我看着情况挺好的,咱们这些长辈们也别待在这里了,让他们晚辈们多说说话,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