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什么话?!”
春草有些生气的说道,
“我不是贪图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我知道,你别急,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你这心思,唉,我劝了你这么些年,你就是听不到心里去这姨娘,咱们这府里的姨娘,不是那么好当的哪里有好好挑个小厮嫁了,两个人安安份份过日子的好?”
冬梅皱着眉头,看着春草叹着气说道,春草往后靠到被褥上,垂着眼帘,一点点转着手里的帕子,半晌才低低的说道:
“冬梅,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咱们两个一处这么些年,比亲姐妹还亲,我这心思,半分也没瞒过你,你知道,我头一回见世子爷,就……”
春草咬着嘴唇,顿了半晌,冬梅耷拉着肩膀,重重的叹了口气点着头,
“我知道,可咱们是奴婢,搁主子眼里,不过是个物件……唉,算了算了,我不说了,你也不是不明白。”
“我都明白,我也知道世子爷对少夫人好,少夫人也不象王妃那么好性儿,可我从来没敢想过世子爷对我好,我只想跟在他身边,侍候着他,世子爷身边总要有人侍候着,少夫人总有不方便,不能侍候的时候,往后,再怀了孩子……世子爷身边总不能不放几个人,我也不求着姨娘的名份,做通房,做暖床丫头都行,我只想跟着他,侍候着他,能看到他、听到他说话,就……万事知足了。”
冬梅往后仰倒着,一边摇着头一边叹着气,春草抬头看着冬梅,固执的说道:
“我就是想着能侍候他一辈子,他身边总要有人侍候着不是?!”
“你既铁了心,我也不多劝你,过了年,咱们就满了十八岁了,这事不能再拖,你得赶紧找机会和王妃说了才行,过了年,若是田嬷嬷那边的指婚单子下来了,就来不及了,主子们指婚,可没有跟咱们商量的理儿!”
春草连连点着头,
“嗯,我知道,明天咱们两个当值,我就去求了王妃,你呢?”
“我那点事,哪里算得事的?!他已经去求过田嬷嬷了,王妃若问,我就说,若不问,也不用多说。”
春草舒了口气,笑着说道:
“长福哥人好,又能干,你嫁了他,往后日子肯定过得好。”
两人叽叽咕咕的说起闲话来。
腊月初,诚王请求举家进京贺岁的折子就递进了宫里,皇上立即照准了,这进京贺岁的折子,腊月初才递进宫里,已经是极晚的了,从太原府到京城,急行军也要七八天,驿路递送皇上的旨意过去,诚王再带着全家入京,带着家眷,毕竟不比急行军,路上再怎么赶也要二十来天吧,等人回到京城,年也过完了。
蕴翠宫正殿,皇上脸色阴沉着歪在东厢榻上,沉默着看着程贵妃舒展和缓的分着茶,见她分好茶,在水面上调出幅花开月圆的图画来,直起身子,端起杯子慢慢喝了一口,闭着眼睛品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问道:
“问过太医了?”
“嗯,今天宋医正进来诊脉,我就问了他,如今徐盛融的病,是宫太医诊着的。”
“宫太医?”
皇上惊讶的说道,程贵妃满脸好笑中带着些不忍,抬手掩着嘴,轻轻咳了几声,才低声说道:
“我刚一听,也奇怪的不行,宫太医最擅的是伤科,治个恶疮、无名肿痛什么的,倒是极拿手,徐家怎么请了他给徐盛融医治?!宋医正吱吱唔唔,说了半天,我才听明白,敢情……”
程贵妃抬头看着皇上,满眼怜悯的接着说道:
“徐盛融被那些乞丐们挟裹了去,竟被欺负着……做了男宠儿,被欺凌得太过了,伤的厉害,宫太医说治倒是治得,只怕得调治上半年一年才能得好,旁的,倒都还好。”
皇上皱着眉头,半晌竟突然笑出了声,抬手点着程贵妃,
“我一直疑惑着,这徐盛融失踪的事,到底是谁做的手脚,如今看,也不用疑到别人头上这是小恪弄得鬼”
程贵妃满脸惊讶的看着皇上,皇上直起身子,看着程贵妃说道:
“等他回来,你只管问他他倒是长进了”
程贵妃不安起来,就要站起来请罪,皇上伸手拉住她,笑着说道:
“你别惊慌,只怕是这徐盛融见小恪去了北三路,以为……”
皇上轻蔑的‘哼’了一声,收了笑容,冷冷的接着说道:
“大约是觉得能找回点什么了,只怕是惹着了小恪那个混世魔王哼,吃点亏也好,若是从此安份些,倒是好事,也不至于哪天送了命去”
“皇上,这小恪……老这么惹事,可怎么好?”
程贵妃忧虑万分的说道,皇上轻轻拍拍她的手,温和的安慰道:
“你别担心,这小恪虽说胡闹了些,可做事极有分寸,并不荒唐,办差打仗也都好,不过是年少轻狂罢了,过几年就好了,别担心,这趟北三路的差使,就办得很好。”
程贵妃舒了口气,面容放松着笑了起来。
初八日,李小暖一大早起来,陪着王妃在二门里接了福音寺的浴佛队伍,忙着散了腊八粥,各个门房里抬了成筐的铜钱过去,备着打夜胡的来讨赏钱。
从这一天起,算是正式进入了过年这件大事中去了。
李小暖在议事厅的时候,从上午的小半个时辰,一直延长到要在议事厅吃了午饭,再忙上一个多时辰,才能回到清涟院。
这天,李小暖正和几个婆子对着准备送往靖江侯家、卢家等几家近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