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被堵得面色发红,尽管仗势却不占理,当众被如此指责,她连狡辩的话都想不起来。

“住口”,吕崇德呵斥,随即拱拳向穆蕴和顾明月的方向,深施一礼,“相爷,下仆不懂规矩,您千万莫怪,惊到了夫人,小人定亲自上门致歉。”

听到相爷二字,那女子立即面白如纸,船内的邹家老夫人和大夫人闻言也受惊非小,脑门一懵,刚才如果撞到的是穆相的船,那她们可给儿子找了大麻烦了。

要知道这位穆相绝对不是那种为清名而愿意吃亏的主!

一瞬间,她们便忙站起来,扶着丫鬟们先后来到船头,待看见不远处那小船上被穆相拥在怀中的女子,邹大夫人差点没晕倒。

竟然真的是穆相,更糟的是,还有他那怀着四五个月身孕的妻子,整个帝京谁不知道,穆相把他那夫人看得比心头肉还重。

只希望,刚才与他们家大船撞到的,是一条普通渔船。

邹老夫人和邹大夫人连连施礼道歉。

穆蕴没有理会的意思,船距离岸边还有四五尺的时候,便抱着顾明月飞身而下,那边,随同来的穆巳看见这边的变故,已经将马车赶了过来。

穆蕴直接抱着顾明月登上车。

马车很快驶离青烟湖,邹大夫人颤抖得差点站不住,邹老夫人看看那个底朝上的小船,说道:“相爷和他夫人会坐这种破烂小船?会不会搞错了?”

话落看向旁边同样面色不好的吕崇德。

吕崇德摇头。

邹大夫人低喊道:“婆母,都到这个时候了,您还推卸什么责任,快点准备些礼物去穆府道歉是正经。刚才媳妇就说,派个人出来道歉,您竟让丫鬟出来责问,如今好了,被咱们撞到的是相爷家的船,这可如何收场?咱家没什么人扶持,老爷好容易才抓着机会爬到这一地步啊。”到后来已经是在自言自语。

邹老夫人面色沉郁,戳戳拐杖道:“行了,嚎什么,那相爷夫妻不是没事吗?事情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邹大夫人此时又气又悔,哪里还顾得上平日里对老夫人的尊重,张口便道:“这还不严重?差点把相爷和他怀着身孕的夫人撞到水里不说,随即就派大丫鬟出来责问,老爷这吏部尚书,八成是要退了。”

昨晚老爷还在说,再过两三年如何升迁到议事处,怎会想到今天会出这等事,那可是一言不合就贬官的穆相啊。

邹惠姑这时说道:“嫂子,这件事不能只怪咱们家,把船停在荷叶丛中,谁能看得见?咱们并非有意为之,想必相爷和他夫人不会太过责怪。”

邹大夫人看她一眼,没好气道:“但愿穆相夫妻俩也能如你这般想。”

邹惠姑委屈,吕崇德轻轻握住她的手无声安慰,心里却在想如果邹家真因为此时得罪了相府,那他必须早日脱身换别家去依附。

邹府,邹明三听过妻子的话,第一次发了火:“去青烟湖上游玩的,莫不是帝京富贵人家,你们怎能让船夫随意开船,即便撞到的不是相爷,就能保证不撞到什么人物?我这个吏部尚书,娘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如果不是相爷不想用帝京这些巨族子弟,哪有我出头之日?咱们在帝京的根基薄,我跟你说过不止一次,你怎不知道注意?”

邹大夫人也觉得很委屈,“能赖我吗?还不是你那妹子,非吕崇德不嫁,才惹出来这些事!”

“跟吕崇德又有什么关系?”邹明三按着额,头疼地问道。

邹大夫人将那为吕崇德要跳湖的女子说了,又说:“你妹子派人去给那女子找了一声,担心她会缠上来,你娘就让把船往东面行,船夫们不长眼色,明明看着前面是一片荷叶,还要行船过去…”

邹明三脸色阴沉,他在外面打拼,后宅却这样给他拖后腿,且不说今天撞到相爷,便是没有撞到,凭母亲和小妹仗着他官居高位而越发无忌的行为,早晚有一天给他惹来大祸。

站起身,邹明三说道:“准备重礼吧,我马上去相府请罪。”

邹大夫人浑身一抖,低声哽咽:“老爷,真有那么严重吗?”

“最起码,我别想在仕途有所寸进,万幸是相爷夫人没有出事,否则咱们一家人赔命都不够”,邹明三叹道,“我们弯腰道歉,相爷也不好抓着此事惩戒我们,但其他人会不会为讨好相爷往上爬而给我使绊子,就难说了。”

邹大夫人强撑着准备好礼物,想跟老爷一起去又不敢,送他出门后,转身到屋里就大哭起来。

游一趟湖就这么把老爷的仕途给游没了!

早就该把那小姑子嫁出去,不然哪会有此事?

邹明三到穆府时,刚下车便看见身后跟着徒弟被穆府管家送出来的麻御医,忙上前见礼道:“麻御医,相爷和夫人没事吧?”

“穆夫人动了胎气,其他的倒没什么”,麻御医来穆府时已经听说了事情经过,邹明三做官还好,只是家里人总拖后腿,今次竟撞到相府的船,不得不说一句倒霉,想着好心提醒道:“相爷的脸色不大好,邹大人,想要仕途稳当,家中人乃至族中子弟都要约束好啊。”

邹明三扯了个笑,见礼:“多谢麻御医提醒。”

麻御医摆摆手,带着徒弟走了,邹明三上前客气地与门人说求见,门人倒也没有甩给他脸子看,客客气气地让人去府里通禀去了。

片刻后,传话的小厮回来,只说不见。

邹明三等到天色昏黑,在穆府侍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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