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弟,你这是何意啊?”张叔和疑问。
“这不有点事想和顾姑娘说说”,方一清笑道,一旁方云里提着两只褪毛鸡从船舱后面走过来,“张大伯,我们这还有两只肥鸡呢,从家里带来的,现在还新鲜着呢。”
新鲜的肥鸡!张叔和完全相信,方家有种制冰方法,据说是方一清起家前跟市井中的一老乞丐学的,也是这么短时间他家迅速崛起的密方。
这种制出来冰不能吃,就连冰化成的水也要倒掉的,不过消暑保存食物都是可以的。
“等着啊,我这边让人下去通知舵工”,大家都想吃鸡肉,张叔和自己也想吃,只思考片刻便点头同意。
瑞年三人抬着香蕉过来时,方家父子已经坐在烧烤盆边吃了起来。
“老爷,香蕉拿来了”,瑞年上前说道,多余的一句没问。
“这里放个三四串就成”,张叔和吩咐过叫来喜缘,“你看着把这些平均地分开,给大家都来一两个。”
瑞年小声问:“老爷,顾姑娘还没告诉大家,怎么烤。”
“这没什么难的,香蕉不剥皮放在炭上翻动烧烤,待皮都油了,就好了”,现在并没有蜂蜜,顾明月想了想道:“若嫌不甜的,撒些白糖便好。”
纵然这样,瑞年还是高兴地道谢跑回去了。
坐在下人堆里烤着一串大虾的柠人撇撇嘴,瑞年就只会巴结人。
方一清吃完一条烤鱼,擦净手从来时拿过来的布包中掏出一串血红的珊瑚:“顾姑娘,这是从青象国收的,珊瑚树边的小枝,不值钱,给你拿去做首饰。”
“谢谢方老爷”,顾明月并未推辞,虽然这么一串珊瑚拿到大庸做成首饰,转手就能卖到上千两,但她给方家的实惠也不少。
火光下,珊瑚熠熠生采十分漂亮,李掌柜笑道:“这个色儿倒挺趁顾姑娘的。”
话犹未了,方云希拿出一串穿好的珍珠,颇有些殷勤地递给顾明月:“这是在下挑选好珠子亲手磨孔穿成的,希望姑娘能喜欢。”
方云希话说这么清楚,谁看不出来他是在向顾明月表达心意,一时间所有人都皱起眉头。
“方公子的礼物太贵重了”,欧阳端正要说话,顾明月看他一眼,笑笑开口:“小女子不敢受。”
“哎,翩翩你的鱿鱼烤好了”,张云迁这时大声说道,其他人也纷纷关注吃食,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
方云里笑了笑,人虽是农家姑娘,那也是良家,再加上这那么灵巧的心思,怎么可能嫁给一个卖唱女生的儿子?
方云希心里难堪,将珍珠手串在手心里狠狠握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恢复过来。
他好歹是方家的少爷,一个农家出来的女子竟也看不起他?他心里嗤笑一声,不就是有点稀奇点子能赚几个钱?有方家家业厚吗?有你穷哭的时候!
顾明月觉得这个方少爷有些奇怪,莫名其妙地就对她表示心意,他们见面次数也不多,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
方家父子回去后,张云迁提醒她这位方家少爷是一个歌女生的庶子,他那母亲很受方老爷喜爱,是方家三贵妾中的一个,但即使这样他以后能分得的东西也是有限的。
顾明月就有些明白,那人肯定是见到她的寿司配方那么受他父亲重视,便想让自己给他加筹码吧。
在大庸庶子之间也是不一样的,只有贵妾良妾生的才能够从父亲那里继承一些财产,而且这财产只能是很小的一份。至于普通的妾或者通房的孩子,十六岁就得出府自立,家里是不用管一分钱的。当然律条中是这样规定,在现实中却牵扯上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复杂一些,一般家里都会给这样的庶子一些安身钱的,有些能力卓绝的,家族还会启用。
且男子娶妾的人数朝廷律条没有限定,然贵妾良妾都有限额,不同户籍的人限额又有不同,这其中很是复杂,顾明月只知道前世她去展冥家的时候,他是个五品官,只能置一贵妾一良妾,而她就是个普通的。
想起这些,顾明月摇头笑笑,云迁说那位方少爷的母亲很受方老爷喜爱,怎么可能不给他攒私房?方老爷出门都带着他,可见也很重视的,他却还因为一个寿司配方就想打自己的主意,那这人恐怕有些贪心啊。
因为前世在穆蕴那就是个普通的妾,怀孕后顾明月就特别关心孩子以后的生活,曾问过那些婆子丫鬟许多。
那时她既是一个普通的妾,又不受穆蕴的喜爱,想到她的孩子如果是个儿子就得在十六岁出府,她愁得连续三四天都没睡好。
这一世她却再也不用有这方面的担心了,听着外面的海浪声,顾明月心中平静异常,甚至还忍不住笑了笑:那时的自己的确挺好笑的。
人果然只有不自贱,才能活得洒脱恣肆。
想起前世那个穆蕴,再想想这一世的这个,顾明月只能叹一声世事无常,她以前绝对想不到,现在她能这么平静地回想穆蕴和她之间那些事,又能朋友一般和他相处。
往事如烟,顾明月卷卷身上的薄被,在海水哗哗声中沉入梦乡。
经过三四天的折腾,做椰奶冻的材料终于备齐,这天顾明月刚刚吃过午饭就带着欧阳端到厨舱里忙碌。
因为这两天经常过来,厨舱负责做饭的五六个厨子和顾明月也熟悉起来,她刚进门,就有人笑问道:“顾姑娘,您要做的那东西还没做好?”
这些人都是张家的下人,或许是因为常年和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