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国元昌帝二十六年,这一年,绝对是辰国历史上可以称得上是浓墨重彩,打破了诸多常规的一年,也开创了许多前朝历代未曾有过的新例。
从大年初一的一道圣旨,便掀开了这意义非凡的一年。
按照国制,初一这一日,辰时刚到,百官就要进宫给皇帝朝贺,这时候,天儿还未完全放亮,但是举朝的大殿两边却都分列了各种仪仗队伍,百官也已经按照品级站列在大殿内外,就等元昌帝出现了。
与往年一样,若非是升官晋级,百官的位置是不会有变化的,但是,今年,但凡进入皇宫品级足够高而进入大殿的人,都发下了一个意外情况——原本应该满是男子的大殿中,却站了一个清丽女子的身影,流苏髻,青锦衣,白梅点点,点缀于上,与整个大殿中穿戴了正式的官府的百官形成鲜明的对比。
已经进入大殿的百官,有人面面相觑,但终究是没有人上前去要如何。
玉无玦站在大殿前方的位置,神色悠然,除了在一开始的时候回头对着让大殿之中升起一些诡异气氛的阮弗点了点头,之后两人倒也各自相安并无攀谈。
玉无痕倒是显得急躁了一些,挪动了脚步往玉无玦身边而去,“四哥,真的没事么?”说罢他又往阮弗的方向看了看,只看得得到一脸沉静的阮弗。
“她能出现在此处,自然是得了父皇的旨意。”玉无玦瞥了一眼看起来并不放心的玉无痕,而后淡淡皱了皱眉,“回去站好。”
“哦……”玉无痕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不过在这样的场合倒也不敢多说什么。
而站在大殿中的诸位皇子,却是心思各异,这种场合,一般连皇后都会避开而不参加,如今阮弗出现在这里,不得不让人对元昌帝的心思多了一些猜测。
玉无临的位置在玉无玦的身后,自然听到了前边玉无痕与他的对话,扯了扯唇角,“如今四哥可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五弟还是慎言的号。”最前边的玉无修开口提醒道。
玉无临见此,只好闭口不言,可看着前方的眸中多少带着不甘。
只有玉无惊,不动声色,连带对玉无央和玉无镜的眼神传达也是视而不见。
直到大殿门口再传来几位官员的声音。
“右相今日也早啊,这还有半刻钟才到朝会之时呢。”
“左相也早。”
“可不是,今年文老大人抱病在府,不知是哪位大学士来宣读贺词啊。”
“此事,陛下自会有定夺,你我倒时便知。”
声音渐渐传入大殿之中,左相惊讶一声,“这……不是右相府上的大小姐么,怎么会在此处?”
阮弗回头,对一脸惊讶,明显夸张了的左相点了点头,“左相。”
对于阮弗的出现,阮嵩也感到意外,可他到底是经历过了多年官场生活的人,很快就收敛了心神,沉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阮弗微微扯唇,“自然是陛下有旨,所以女儿才会出现在大殿上。”
周边的人皆是不动声色,但是自阮嵩出现之后,大家的注意力都纷纷往这边而来,虽是心中有所猜测,可当真听到是元昌帝下旨让阮弗出现的时候,心中都别有滋味。
阮嵩也不能说什么,看着身边几个比较相熟的人纷纷道,“阮大小姐功名卓著,按理说也当受些封赏,左相,恭喜恭喜。”
“是呀,恭喜左相,恭喜阮大小姐了。”
阮弗只之淡淡点头,倒是阮嵩,有些尴尬地应下了众人的祝贺。
左相凤鹤轩也笑道,“有女如此,右相真是让人羡慕啊,不像我家沫儿……唉……”
说罢,凤鹤轩别有意味地看了眼阮弗,也朝着自己的位子上去了。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元昌帝出现。
元昌帝一出现,视线便在阮弗停驻的地方停留了一瞬的时间,而后面对大殿中明显能够感知到的微妙的气氛却如同没有看见一般。
朝会还是按照正常的程序,先是百官按照品级进行贺寿,而后是朝中具有名望的大学士来宣读新年贺词以及为过去的一年做陈述,而后百官再朝拜,元昌帝赐茶,而后大年初一的这场朝会,大概也就可以散了。
然而,今年,百官在拜之后,元昌帝笑眯眯地让百官平身了,甚至还好心情地祝贺众位爱卿也合家欢乐之类了,皇帝难得的祝词才刚刚说完,元昌帝便转身对着安成道,“安成,宣纸吧。”
宣旨?这时候宣读什么旨意?众人面面相觑,但还有有人想到了今日意外出现的人。
当初阮弗就是孟长清的消息传回朝中的时候,不知道引发了多少议论,而从南华退兵到东楚倾覆,孟长清,也就是阮弗,在其中的作用绝对不可忽视。
安成的手中一直拿着一卷明黄的圣旨,众人只见笑眯眯的早已做惯了这等在这大殿上宣旨的事情的安成,慢慢打开了圣旨,清了清嗓子,“阮弗接旨。”
阮弗应声而出,“阮弗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君虚中以求治,实赖股肱之任臣;拜手以陈谟,必恃学力之精。今有女阮弗,滋本朝右丞相阮嵩长女,学贯经史,才通世务,属文切事,游达有方。乃先帝谋圣白莫如唯一弟子孟长清,前有退敌之功,后有练兵之能,于国之益,不胜言举,据以考据,特知,钦此。”
“阮弗接旨。”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年初一这一日,阮弗在大殿上受知的事情,已经在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