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雪纷飞的夜晚,街上看不见半个人影,各家各户都将门窗紧闭着。除了那古老而有韵味的古城墙依旧在那里挺立,遥望着远方。但这样的夜晚并不显得凄寒,纸糊着的窗户透着微弱的烛光,窗户上倒映些许人影,有相拥的夫妻,在屋子里不断跑来跑去好像精力永远用不尽的小孩,或是独自在烛灯下看书的青年……千家万户透着温暖柔光和着或静或动的影子的景色连成一片……
“哇!哇!”响亮而清脆的孩子的啼叫在这大雪纷飞夜的一角响起。
院落中年轻的男子跪在雪地里,不停向上天祷告。他竟穿着一件薄薄的xiè_yī,厚厚的毛皮披风被他仍在一旁,雪地里满是杂乱无章的脚印,深浅不一。他嘴唇已经发紫,嘴角的胡须和眉毛上沾上了些许白色,显得有些沧桑,脸上的表情却和他的状态大相径庭,无疑是喜悦的。
“恭喜老爷,生了,生了!”一个穿简陋却很暖和的老妇人急忙跑了出来,“是个男孩。”
“夫人可好?”年轻男子站了起来,紧张得拉过老妇人。
老妇人眼里闪着泪光,不住点头,“母子平安。”
“太好了。”他松了口气。他的妻子,他今生最爱的人,他认为最伟大的人,在今天傍晚两人正要入睡时不断发出痛苦的呢喃,随之伴随着大量出血,一切来得毫无预兆。城中手法最娴熟的接生婆在接到消息后迅速赶来,他就这么等在门外,看着原本只是一层薄薄白雪的地面积得越来越厚。他从来坚强,从不下跪,这次却毫不犹豫跪在雪地。不停站起又跪下。
“老爷,穿上衣服吧,夫人平安无事呢。”年老的管家赶忙走来,将厚厚的披风披在那人肩头。
“平安呢。”他呢喃着这三个字,突如恍悟过来一样,快步走向那间他徘徊了好几个时辰的房间。
“碰,碰。碰。”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坚实而有力,绝不是那种无家可归的乞丐虚弱的敲门声。
就算是乞丐也好,他今天是多么的高兴。“管家,去看看,将客人请到偏厅。”说完后一脸幸福的冲进了房间。
管家点头应答,“是的。老爷。”
这是孟凡在结界里时,莫言给他看的最初的一幕。那个出生的小孩便是欧阳青峰,于是那年轻男子身份便不言而喻了,便是欧阳青峰每年只能见上几面的父亲。这时候的欧阳青峰刚出生,是绝不可能有这样的记忆。但孟凡却清楚的看清了这一幕,或许是莫言施的魔法,让他看到了一切开始的源头。孟凡这样想着。
“老爷,客人在偏厅等了许久了。”管家将来人按欧阳老爷的吩咐将客人引到偏厅。却迟迟不见欧阳老爷前来,而来人也不急,只是静静的闭上眼坐在椅子上。桌上的热茶冒着幽幽热气。
老管家虽说多年来一直待在欧阳家,没出过远门,但眼力见还是有的,毕竟多年帮着欧阳家打理生意上的事,观察能力也变得敏锐了。这样的大冷天,穿着单薄,依旧面色红润,大雪之下不沾片朵,想来该是得道高人。老管家怕会怠慢贵客,这才前往后院寻找欧阳老爷。
欧阳老爷还在抱着自己来得不易的儿子傻笑,欧阳家世代单传,无论娶多能生的女子,都很难怀孕,该是祖传基因的问题,并且大多都在不惑之年早早离世,大概是所谓的天妒英才。但欧阳家的人倒也是出了名的专情,没有为了传宗接代这种破理由娶一堆老婆。而到了这一代,欧阳家的当家主人16娶妻,五年之间当家夫人肚子没有一丝动静,想来还以为欧阳家将在这一世消失在世界上。谁知却在第六年来了好消息,虽说他这个儿子出生时不足八月,但似乎并没有先天缺陷,抱起来还沉甸甸的。
“来人是谁?”欧阳老爷哄着自己怀里的小孩,头也没回的问老管家。
“不知。”老管家回答说,“看穿着,应是一位仙道,举止超凡脱俗,虽一点没碰奴才准备的茶点,倒也不显得失礼。”
“哦?仙家?”老管家的话终于引起了欧阳老爷的注意,见老管家确信的点点头,这才将手中的孩儿放在自己夫人枕边,安慰说到,“我去去就来。”
欧阳老爷来到偏厅的时候,那道人起身向他行礼,“贫道离海,见过欧阳老爷。”
“仙道不必客气。”欧阳打量了这个叫离海的道士,一眼便认出了他腰间的玉翎,那是峰城派独有的,“欧阳家素来和道家鲜有来往,不知仙道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贫道途径此地,见府上笼罩着云雾,云雾中似有祥云,便贸然前来。敢问,府上是否刚迎来一名小公子。”离海道人问到。
欧阳皱了皱眉,点了点头,之后两人交谈了许久。
……
孟凡看着这些画面,心中萦绕着一股想按快进的冲动,这种别人家的故事他看起来就跟看电视一样,而且还是他讨厌的古装剧,况且这种古装剧看过水仙和三皇子那一次已经够了。他实在不理解莫言让他看这些事情的原因。莫言似乎也看出了他的无聊,轻轻一挥衣袖,半空中浮动的影像便消失了。
孟凡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哈欠。
莫言轻笑了一声,“看来你似乎对这些并不敢兴趣。”
“谁会对一群从不认识的人感兴趣。”孟凡问,“这段记忆不是欧阳青峰的吧,为什么要让我知道。”
“因为,从这里后,子谦也便是欧阳青峰,便随着那离海的道人去了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