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怡芊见祁延霆神色不对,便忍不住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祁延霆淡淡一笑,“只是些陈年往事,算是我心中的一个坎,总该给自己一个交代的时候了……。”
祁延霆的话忽然停住了,只见贺怡芊竟伸手抚住了他的腿,“若是二爷的腿疾能好,不必二爷言说,自是有人会站在二爷身旁维护,身份地位更是不在话下。”
贺怡芊叹息。
祁延霆却忽然不知该说什么了,拉住了贺怡芊的小手,贺怡芊小脸顿时娇羞的涨红,往后缩了缩,却被祁延霆紧紧握在了手心。
“公主既然嫁给我,我自然是要撑起这个小家,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至于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属于公主的那份荣耀,为夫一定给公主挣来。”
贺怡芊的小手被祁延霆握在手心刚刚好,大手裹着小手。
贺怡芊低着头,她长这么大还从未和男子这般亲密接触过,更没有敞开心扉说这些,仿佛贺怡芊对祁延霆就没有一丝一毫的防范。
屋子的侍奉的丫鬟婆子见状立即识相的退下了,暗香关上了门,屋子里顿时就剩下两人了。
贺怡芊更是娇羞的抬不起来头,一身凤冠霞帔,肤若凝脂,淡扫蛾眉,那一双盈盈动人的眼眸带着青涩的懵懂,令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公主,你我既已成了夫妻,有些话就不瞒着你了。”
贺怡芊闻言抬眸看向了祁延霆,半张俊美,半张冷冽如罗刹的容貌就摆在自己的面前,贺怡芊竟一点也不害怕。
下一刻,祁延霆白皙的指尖扣住了面具,往下一拉露出了整个面容,被面具遮挡的皮肤像是被火灼烧一样,坑坑洼洼,从眉眼弯弯到下巴,蜿蜒而下,看上去十分吓人。
贺怡芊愣住了,她记得几年前的祁延霆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祁延霆紧盯着贺怡芊,“可有吓到公主?”
贺怡芊摇头,又好奇地问,“当初只听说二爷是被马甩了出去,又被马蹄踩伤了腿,可脸上的伤……。”
“是中毒。”祁延霆轻描淡写的说,贺怡芊惊愕地抬眸,还有些不敢相信。
“我征战多年从小精通骑射,什么样的马儿驯服不了,从马背上摔下来的将军简直就是一个耻辱!”
祁延霆的声音变得有些冷冽,“那日我本是进城领兵出战的,马儿忽然发了狂,而我就像是浑身压着数千斤重的担子,无法挣脱,在千万个士兵面前惨摔马蹄之下……。”
说起往日的情形,祁延霆眼眸晦暗了几分,拳头下的青筋凸起,可见祁延霆此时此刻有多么愤怒。
贺怡芊听着便忍不住想起那个画面,脸色顿时苍白,一个威风凛凛骄傲的将军却当着自己的士兵面前丢了这么大颜面,单是心理上就有些受不了。
“二爷,那后来呢,有没有追查到凶手是谁?”贺怡芊又问。
祁延霆嘴角挂着一抹冷笑,“皇上震怒,追查之下倒是找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我往日的副将,另一个则是敌方派来的细作,都有嫌疑,证据确凿以后直接就斩杀三军将士面前,也算是给了我一个交代。”
贺怡芊默默听着,指尖紧攥,一颗心都提起来了。
“等我醒来时便被告知右腿已经失去了知觉,再也站不起来了,至于这脸上的伤,也是当初中毒用错了药被反噬留下的。”
当初祁延霆也查过此事,但祁延霆的身子在昏迷的时候就被喂下了不少乱七八糟的药物,人证物证全都消失了,这掩藏在身体中的毒更是被其他药给破坏,很难再查出什么来。
“用错了药?这怎么可能会呢,这么巧合。”
贺怡芊听着这话眉头紧皱,却是一点也不相信的,毕竟当时的祁延霆深受黄恩,地位不低,看病的又都是宫里的太医,能进宫做太医的又怎么会随随便便用错了药呢,传出去实在叫人难以相信。
“是啊,可偏偏就是用错了药,错把一味药换成与之相克的药,解药变成了毒药,等我醒来时已经晚了。”
祁延霆醒来时并未照镜子,也没多注意此事,等发现时已经晚了,群医束手无策。
而那个时候的祁国公府全都沉浸在晋封的喜悦中,用一个儿子的未来换取另一个儿子的荣华富贵,包括宫里的祁妃娘娘也因此扶摇直上,谁又还关心一个刚刚残废了的祁延霆呢。
“二爷。”贺怡芊眼眶微红,本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够波折的了,但比起祁延霆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受了伤却还要隐忍着看至亲欢声笑语,这样的打击比身体上的伤痛更残忍。
“二爷是不是不信当年皇上的决断,凶手另有其人?”贺怡芊大胆的猜测。
祁延霆点了点头,“是,我一直不相信,一直没有放弃寻找真相,直到三个月前才有了线索,三个月前宸王回南城抓到了一个人,是断月宗的弟子,那个人身上的伤疤和我一模一样,这种毒是断月宗专门来严惩弟子的,尤其武功高强的弟子,会让中毒之人日日饱受摧残煎熬……。”
“那如果没有解药呢,会怎么样?”贺怡芊心跳了跳,好像一切的谜团尽在眼前,只要伸手一拨就能看得见。
“会死。”祁延霆毫不犹豫的说,“我若是死了,祁国公府就没有爵位了,皇上只会追封。”
“那二爷……。”
“吃了一半的解药。”祁延霆答,“也只有这样半死不活的,既没有威胁,祁家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