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肃太后气急之下打了赵曦,又让人准备将赵曦送来望城,希望杨夫子能够劝诫赵曦。
在赵曦眼里,明肃太后是个不近人情的冷血母亲,从小到大给赵曦安排的全都是满满的课程,骑马射箭,算术练功,但凡能学的赵曦一样不落。
而夙愿的存在就像是给了赵曦枯燥无味的生活里的一株色彩,时不时让赵曦笑。
那个人整整陪了赵曦六年,甚至超越了明肃太后陪伴赵曦的时间,在赵曦眼里,夙愿就是兄长,不允许任何人污蔑。
今儿旧事重提,一下子激怒了赵曦,夙愿的事知晓的人并不多,陆旻就是一个。
陆旻不躲不闪,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九王爷喜怒,是陆家没有遮掩好这事,回头陆家一定会彻查,瞧瞧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一时嘴碎不小心传了出去,夙愿的事过去了这么久,逝者已矣,九王爷节哀。”
话落,赵曦直接对着陆旻的脸颊狠狠打了一拳,陆旻早就做好了准备,勾起冷笑,并不在意,眼中反而流露出一抹痛快淋漓的表情。
赵曦紧抿着唇,“好,既然你要玩,本王奉陪到底!”
那日起赵曦和陆旻开始针锋相对,赵曦曾数次给陆旻难堪,院子里的夫子不敢触怒赵曦,大多睁一只眼闭只眼。
陆旻衣衫湿透,捂着拳轻轻咳嗽,只差一点就迟到了马夫子的授课,也是从那日起,赵曦说凡是缺课的超过三次,就要被德修书院劝退。
只是今日不巧,外面正下着大雨,陆旻一路狂奔而来赶的倒及时,赶在了马夫子前一步进门,浑身湿淋淋的。
谁都知道赵曦在针对陆旻,所以没有人敢和陆旻接触,赵肆偶尔会提醒一两句,接触并不深。
而对于赵曦来说,那日的事情对赵曦影响很大,谁也不敢求证,埋下了一颗雷,随时有可能爆发。
赵曦针对陆旻的事很快就传入了陆家人耳中,陆老夫人特意派了小厮去寻赵曦,大概都还要解释什么。
赵曦站在廊下犹豫了很久,最后摆摆手,卫七立即理解了赵曦的意思。
一连两日未见陆旻的身影,赵曦勾唇冷笑,忽然听程世澜压低了声音。
“陆夫人病了,陆旻和夫子请了假。”
赵曦淡淡嗯了声,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半个月后忽然传来消息陆夫人快不行了,赵曦闻讯时,手顿了顿有些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陆夫人身子本就虚弱,常年吃药,身子骨早就油尽灯枯了。”卫七低声道。
赵曦淡淡嗯了一声,道,“回去瞧瞧吧。”
卫七点头。
赵曦想着便回了一趟陆家,与以往不同,陆家似是刚发生了什么事,有些乱糟糟的,丫鬟婆子都是匆忙慌乱的,整个家的气氛有些僵凝。
陆老夫人也有些提不起精神来,见赵曦来才挤出一抹笑容,整个人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几岁。
赵曦目光一转,“舅母得的是什么病?”
陆老夫人叹息,“是痨症,大夫说已无力回天,能挺着的日子不多了,你舅母一直惦记抚州,半个时辰前旻儿带着你舅母去了抚州。”
赵曦蹙眉,抚州是陆夫人的家乡,离望城足足七八日的路程,陆夫人那样重的身子居还来回奔波……
不及多想,赵曦看了眼陆老夫人眉宇间的哀愁,只觉得哪里不对劲,不巧那天也寻不出一个结果,只轻声安慰了陆老夫人几句才离开了。
出了陆家赵曦整个人忽然觉得肩上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卫七脸色苍白的走近赵曦身旁,“爷,不好了……。”
赵曦拧眉。
德修书院一下子炸开了锅,学院的学子纷纷惊恐的看着赵曦走过,有的胆小者甚至都快吓哭了。
虞子衍赶来,望着赵曦有些欲言又止。
赵曦整个人都在发抖,目光紧紧的盯着墙上一个大大的冤字,是用血写的,一旁还有众多小字迹,瞧着那些字,赵曦敢笃定就是陆旻所为。
“人呢?”
程世澜清了清嗓子,“已经死了,两个时辰前就死在凉台,不少人亲眼看见令寻半夜在你院子四周徘徊,身上还带着青紫痕迹,还有人半夜听闻令寻嘴里嚷嚷着你的名字。”
赵曦目光锐利要杀人。
“杨夫子已经气病倒了,余下的那些夫子谁也不敢出头,只是……”廖旭顿了顿才道,“只是私下里传的厉害,应该是有人故意传出去的。”
九王爷性情大发强迫令寻,导致令寻一头碰死在德修书院凉台,死不瞑目。
令寻家世简单是京都城令家的嫡子,上头没了父母,只有一位姐姐和一位年迈的祖父,令寻进德修书院还是明丰帝亲自应允的。
令寻的姐姐两年前入宫选秀,被明丰帝挑中,如今已是宫里的令嫔娘娘,令嫔身姿绰约又十分温柔体贴,所以明丰帝对令嫔很宠爱。
令寻又是令家唯一的血脉,如今令寻死了,令家的血脉就断了,这件事实在棘手。
令寻的父亲十年前曾征战沙场的副将,在军队颇有几分威名,后来战死疆场,明丰帝又亲自主持葬礼,本要给令家封赏,却被令老爷子严词拒绝。
令老爷子是个低调的,不喜张扬,所以令家在京都并不起眼。
“这下有些麻烦了……”程世澜蹙眉,令家就这么一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