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盏一人走在山间小道上,年后天气的回暖,路边几株梅花树虽然仍在盛放的,但已隐隐有颓败之势,反而是边上的几株桃花树上已经长出了小小的花苞,只待气候再变暖些,便绽放出灼灼其华的风华来。
白盏站了一会,突然看的有些发痴,不由喃喃道:“桃花开,梅花落,想来这是万物更替的规律,我又何必为那枝头上的梅花伤感呢?”
说完,他从袖中拿出从花拾欢那抢来的帕子,长指在帕子上的两只鸳鸯轻轻拂过。花拾欢的手虽然笨,但一手刺绣却做得出奇的好,这样只鸳鸯绣的这样活灵活现,又怎么会是鸭子呢?他嘴角浮出一丝苦笑:“鸳鸯于飞,毕之罗之,君子万年,福禄宜之。你如今倒真是和人做了一对鸳鸯,只可惜我白盏自诩为三界第一fēng_liú之人,却不过是做了几万年的傻子罢了。”
“神君如此自苦,可是为何又要亲手将她拱手让人呢?”身后突然想起了轻柔如天籁的女声。
白盏迅速的把帕子藏于袖中,转过头来又是那fēng_liú倜傥的三界第一风雅神仙。他含笑道:“罗衣,早听你师父说你如今修为大增,想来果真不错,我竟没有发现你就在我身后。”
罗衣望着他,目光如以往的痴迷中又带着几分感同身受的同情:“其实罗衣在神之后便一直跟在神君身后,只是神君好像有心事,没发现罗衣而已。”
“是么?”白盏的脸色并没有出现什么变化,打开扇子道,“既然这样,那你便回去吧。你师父马上要和云尧那小子成亲了变成太子妃。凡人的礼数一向繁琐更何况在皇家,你应该好好陪在你师父身边提点提点,以免她丢了我青提山的脸。”
罗衣朝他走进了几步,一双如烟的眸子似深深看进了他的心里:“师父就要嫁人了,神君高兴么?”
白盏笑道:“你师父都是几万岁的老姑娘了,这世界上还有比她更老的老姑娘么?她还能嫁的出去,还是嫁给一个太子,我这个做师兄的当然为她高兴。”
罗衣低低叹了口气,“罗衣以为神君是三界第一潇洒之人,却原来也活得这么口不对心。罗衣以前一直以为自己配不上神君,因为自己无论哪方面都不如神君好。如今看来罗衣倒是有一项是神君比不上的。”
白盏饶有兴趣的问道:“是什么?”
罗衣又朝他走近了几步,毫无预料之下在白盏脸上落下轻轻一吻,“这点就是罗衣虽然卑微,但能勇敢的直面自己的心,而且永远不会逃避。”
白盏一怔,只是又与打开折扇,罗衣上前握住他的扇子,“神君不论在什么时候都喜欢摇着这把折扇,焉知不是神君借用看似潇洒的摇扇动作来掩饰自己的内心的慌乱。”
白盏一笑:“罗衣,我从前以为你只是个喜欢躲在你师父后面的胆小的小花精,如今想来应该是我小看你了。”
他这不知是贬是夸的评价让罗衣更加勇敢的抬起头与他对视,“罗衣以前的确是只知道躲在师父身后,所以神君注意不到我。但罗衣相信以后,罗衣一定会更加努力让神君无法忽视罗衣的存在!”
刚说完突然晴朗的天空轰隆一声,刹那间天上便乌云滚滚,狂风大作,一时间那梅花树上的梅花被狂风卷得落英飞飞,让白盏不由心疼这些梅花迅速消亡的命运,却见一个柔软幽香的身子突然钻进了自己的怀里,“神君,这是怎么了?”
白盏不由好笑道:“方才还说自己要勇敢,怎么又变得胆小起来了?不过是突然要下雨了,春雷而已。”说完他眉头一皱:“不对!”
他迅速的抬头去看,那乌云滚滚的天上不仅一直在想着惊雷,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道惊人的闪电,似乎要把那天都劈成两半。闪电过后,一个个巨大的火球从天而降,呼啸而来。
白盏脸色大变:“这是天火!”
火球降落的速度极快,已经有不少朝他们身上砸来,白盏抱着罗衣躲开,但这山间的草木被火球沾到,立刻迅速点燃。
白盏施了一个术将火熄灭,但天上的火球还在下降,白盏神色一紧,他们在山上都如此,何况是住着无数百姓的山下?他往山下一看,那山下在天火的焚烧下,早就成了一片火海,他似乎还听到凡人绝望的哭泣声。
“我们下去看看!”
罗衣温顺的点点头,被他带着朝山下飞去,虽然边上仍然是不断下降的可怕火球,但这样被他抱着,这是她这辈子离他最近的时候,别说是火球,就算她此刻是在十八层地狱,她的心也是甜的。
两人很快飞到了山下,白盏道:“罗衣,你去救人,我来施法将这些火球挡住,不让他们再掉下来。”
见自己这么快就离开了他的怀抱,罗衣有些失望,但还是点点头。
白盏已经飞至了半空,一袭白衣被狂风卷起,在烈焰中如一朵盛放的白莲。他这样的绝世身姿也感染了下面的凡人百姓,纷纷大哭道:“是神仙来救我们了,我们有救了!”
白盏以移山倒海之势将所有要往下掉的火球定格住,才松了一口气,只见天上一道惊雷直接对着他劈了下来。他心中一紧,这雷他是能躲开的,只是他如果动了那些火球便没有了禁制会全部跌入凡间。只怕这整个卞都都要毁了。可是这雷要是他不躲,生生得挨了虽然不至于伤了他的性命,但定会受伤,受了伤之后哪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