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慕
红尘有梦, 岁月悠远(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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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举办电影杀青舞会的地点就定在了季临渊他们下榻的那家酒店一楼中厅的宴会厅,这宴会厅倒不是为了方便随意定下的, 而是这宴会厅刚巧契合这次舞会的主题。
民国时期的复古装修, 纯木地板和拱形的木质高窗, 就连门口处铺设的地毯, 窗前桌上摆放的雕饰小品, 都是满满的复古味道, 而门口那个小型的喷水雨帘,甚至还带了几分烟雨江南的朦胧韵味,既美,也庄重。
宴会厅不小,少说也可容纳四五百人。
虽然,来参加的工作人员和大大小小的演员加起来只有差不多两百个。
舞会是七点钟准时开始,按以往的习惯, 季临渊要在正式开始前上台说两句话的, 可眼看时针过了六点, 分针也直逼向数字四, 慕言蹊穿着睡衣, 拖锈的阳台花园上不紧不慢的画着昨天在雨幕里画了一半的画, 只不过有些畏冷的把酒店的睡袍套在了睡衣外。
而从片场回到酒店换了身三件式灰色暗格西装的季临渊, 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静静的看着——她在画。
还有四十分钟就要开始了, 一会儿他不走不行, 要是以往旗下公司出品的电影他不去也就不去了, 可这电影对于他来说,意义是不一样的,这么多人近一年辗转多个国家拍摄,哪个人付出的都很多,他身为老板,本就该犒劳下他们,更何况他自己的私心。
只是…他视线看着丝毫不为所动的慕言蹊,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了,可是他也觉得有些冤枉…昨天,谁让她突然对自己表白呢。
试问哪个男人在自己心爱的女人跟他说爱自己的时候,能淡定的?
他当时只不过是亲了她,都压抑着自己没有直接扛着她回酒店了。
好吧,他承认。
亲的是有点过分,也有点久,她脸皮薄,甚至后来都没好意思再去b剧组,直接躲进了车里,之后更是让ben提前把她送回了酒店。
以至于他下午忙完回到酒店…一直到现在,她都一句话没跟自己说。
昨晚上哄了一夜,一直到他今天早晨去片场,也没理他。
季临渊有些郁闷,推开面前的落地窗门走到阳台花园上,踱着步子到慕言蹊跟前,后者仍旧低头画着,丝毫没有顾及到他。
默默叹口气,季临渊走到她身后摸上她的腰,幸好,她虽不给他说话,但也没有不让他碰她。
他双手圈在她腰上,把下巴从身后搁在她的肩背上,不死心的又凑到她耳边轻问了一句:“真的不陪我去了?”
回应他的是从鼻腔里哼出来的一个气音,看着因为他的搂抱被自己画飞的一条线,慕言蹊皱了皱精巧的鼻尖。
她这会儿头发是绾着的,白皙修长的脖颈上散着几缕碎发,季临渊忍不住低头在上面印了两个吻,慕言蹊被他骚扰的画笔差点儿都拿不住,画飞好几笔。
索性把画笔搁到一旁,从他怀里转过身抬头看他,终于开了口,“你自己去。”
季临渊闻言看着她的眼里闪过几分可怜兮兮,慕言蹊看见差点儿没绷住笑出来,依旧保持着冷冷淡淡的模样,握着他揽在自己腰间的手抬起来看了看他手腕上的表,指尖在表盘上点了点,提醒,“你要迟到了。”
季临渊不语,看她一会儿,低头凑过来想亲她,却被她侧头躲过,嘴唇贴在了她的侧脸上,他愣一下,这是她第一次避开自己的吻。
握在她腰间的手瞬间收紧,季临渊直起身子,垂眸看着她双眼,低声叫她的名字:“言儿——”
看见她抬头,他柔着嗓音轻哄:“不生气了,好不好?”
哪知慕言蹊却看着他眨了眨眼,说了句:“没生气。”
季临渊:“……….”
第一次,季临渊有了种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感觉。
没生气,却从昨晚开始就不跟他说话,也不想陪着他去参加舞会?
“那——”季临渊刚开口,就被她打断接下来要说的话。
“现在不生气了,”她又改口强调,推着他往后退了两步,“但是画了一天的画,有些累,”她在他胸口上安慰似的拍了拍,“快走吧,要不然你真的要迟到了。”
而她也没时间准备了。
季临渊确实得走了,可是——他看着她,有些放心不下。
“那我快点回来,”他摸摸她头发,又蹭了蹭她眼角,叮咛了一句,“你别乱跑。”
慕言蹊有些无语的点点头,在这她还能乱跑到哪儿去?
季临渊还有些犹疑的时候,ben来敲门了,慕言蹊直接推着他出了房门。
一把季临渊送走,慕言蹊便急急忙忙的进了浴室去洗漱。
*
季临渊到楼下宴会厅时,时间差不多已经过了六点四十分。
管弦乐队在宴会厅的一角奏着乐,轻轻缓缓的。
众人看着只有季临渊一个人来了舞会,有些诧异,导演迪科走到他身边,从路过的侍者托盘上拿了杯酒递给他,“j,你太太呢?”
季临渊眼睛在周围扫了一圈,跟和他打招呼的人举杯致意,接着拿着酒杯和迪科的酒杯轻碰了一下,没说什么。
迪科年纪要比季临渊大上二十多岁,以一个结婚多年的中年妇男的眼睛来看,几乎一下子就看出点蹊跷来。
夫妻吵架嘛,在所难免的。
他老婆还经常因为他脱下来的拖鞋没摆正而跟他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