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燕辞嘿然一笑,很是贪婪的样子,他拿出折扇敲敲手,“郑老板,这人也让你叫了,只要我拿到钱,我们马上出发。”
一头白发管家模样的人疑惑的问道:“老爷,这是?”
郑京对顾燕辞点头哈腰,殷勤的介绍道:“这位是顾兄弟,乾儿被顾兄弟的朋友请去做客了,只需要一千两银子便可放回,赶紧拿银票给顾兄弟,我们去接乾儿回来。”
“老爷可查探清楚了?”一千两银子问题倒不大,这次出来谈生意本就带了不少本钱,为了救小少爷,便是都砸进去又何妨?可这几天陆陆续续来了几个骗赏金的,带着大家白跑一趟后,在小巷子里七拐八拐直接带着一半的赏钱跑个没影,让管家很是不满。
郑京不耐烦的拿出布头递给他道:“乾儿的衣服都在他们手里,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他指着一个随从,“大贵,当天是你跟着乾儿的,你说说,这布是不是乾儿走失当天穿的衣服上面的。”
被点出来的那人一阵慌乱,畏畏缩缩的道:“回老爷,这块布太小了,奴才一时无法确定。”
郑京皱眉,指着另一个人,“大富,你呢?认不认识这块布?”
大富倒是沉稳许多,仔细的看了看这块布头才回复道:“老爷恕罪,奴才当天在客栈忙着安顿行李,没太注意少爷穿的什么衣服,只凭一块布头看不出来什么。”
郑京大怒:“这明明就是乾儿的衣服,我一眼就认了出来,怎么你们俩都说认不出来?”
两人啪的一下跪了下来,“奴才没用,老爷恕罪。”
郑京抬脚就要上去踹,被顾燕辞拦住,“郑老爷何必跟几个奴才置气,您能认出来这块布是贵公子的衣服就行,当务之急是接回您的儿子,至于这些没用的奴才,我们就是做这行的,可以免费帮您处理掉,包您满意。”
郑京余怒难消,对这两个奴才很是厌弃,直接一拱手,“那就麻烦顾兄弟了。”
他转过身看向管家,语气非常冷厉,“乾儿走丢,与他们俩跑不了关系,可他们毕竟服侍我十几年,我不忍心处置,你把他们俩绑起来,留给顾兄弟带走。”
管家看着布头,又皱眉看向地上跪着的两人,再无迟疑,利索的回答道:“是,老爷。”
地上跪着的两人连忙磕头求饶、哀叫不已,大贵更是膝行至郑老爷身边,抱着郑老爷腿痛哭流涕各种提感情和主仆情分,请求郑老爷宽恕,说他想一直服侍郑老爷,不要把他送给其他人等等。
郑老爷被大贵缠的烦不胜烦,一时无法脱身。
苏菡和顾燕辞赶紧远离现场,缩在后面讨论起来。
“看出来了么?”苏菡好整以暇的问顾燕辞。
顾燕辞好奇:“看你这得意的模样,你是看出来了?”
那是,为了保险,苏菡可是花了宝贵的1r,让小八把现场录像后,重点镜头放慢一帧帧分析的,虽然她自己是个外行,但这几个古人的说谎技术更加低级,眼神的闪躲、各种小心思、小动作,和心理学一一对照,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苏菡没有回答,但是眼里的得意出卖了她。
顾燕辞自己年纪轻轻就如此天才,苏菡觉得她这种可以说成是天份的事情也不用藏着,刚从人贩子窝逃出来,她需要赚取更多的积分来获得安全感,况且还提前投资了1r,更是要赚个够本,而屋里的五个人,都是她的情绪收割对象。
顾燕辞觉得很有趣,他笑着提议道:“不如数一二三,我们一起说出来,看有没有出入。”
“没问题!”
“一、二、三——两个奴才都在说谎。”
“内鬼是大富!”
“哦?你是怎么看出来两个都在撒谎的?”苏菡问道。
“很简单,大贵回答郑老爷时声音尖利刺耳,明显高于平时,手指搅在一起不断摆弄。大富虽然善与掩饰,但他在回答时,鼻孔张大了8厘。”
苏菡目瞪口呆道:“我现在开始怀疑你家到底是干什么的了。”
顾燕辞无奈的笑了,“你还是先怀疑自己是干什么的吧,你可是连内鬼只有一个都看出来了,说说吧。”
“这个简单,虽然大富和大贵同样都撒了谎,同样都很慌乱,同样都在求情,但大贵明显觉得自己没有犯大错,而且对郑老爷挺依赖和信任,所以他趴跪在郑老爷脚下,姿态亲密,企图用十几年的主仆之情打动郑老爷,让郑老爷饶恕他,不要把他送给别人,在求情的时候,大贵没有撒谎。而大富,虽然也在喊冤求情,但他的身体在抗拒郑老爷,只反复说自己是真的不记得了,下意识的回避了对受害者郑乾的称呼,并求郑老爷饶命。郑老爷可没详细说我们是干什么的,更没说要取他性命!”
顾燕辞难以置信道:“你真的只是一个从山村里出来的小……?”因为有外人在,姑娘二字他自动消音了。
他能很快看出来这两人有没有说谎,除了有这方面的天份,观察力非常强之外,还因为看过很多书、有一些特殊经历的原因,可苏菡居然比他看出来的东西还多!
“如假包换。”苏菡笑眯眯,“不要以为小山村就淳朴,我们村子足以进监牢的人可多着呢,在这样的地方生存,又一路逃到府城,不学聪明点怎么行?”
她走上前对郑京道:“郑老爷,你可以单独审问一下大贵,结果自然明了。”
郑京还未行动,却见大富闻言直接暴起,冲着门口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