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罗岛上,终日海风吹拂,如同仙境一般的外貌被瞬间撤去,黑色礁石像是蛰伏的怪兽,露出了本来面目,一个个黑色洞窟被浓绿的植物遮掩,却并不像往常那般偶尔闪过诡异的光芒,只有高处一个单独的洞口透出淡淡的白光。
随风道人慢慢睁开眼来,看到身前不远处站着的一身白衣的炎墨,掐算了一下时日,心里不免有些意外,微皱了眉头,“你怎还在此地?”
炎墨只是看着他,并没有马上回答,眼里透着意味不明的情绪,随风道人被他那灼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又闭上了双眼,不再言语。
“师父,我是来与你道别的,这是最后一次……”炎墨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一如既往的冰冷,却夹杂着一丝压抑的情绪。
随风道人轻嗯了一声,似乎并不在意,依然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一声轻叹在耳边响起,膝盖上答着的右手被一双冰冷的手握住,随风道人不得不睁开眼来,俊美的面容近在咫尺,他想抽手远离,却被他抓得死紧,纹风不动,他不由得一阵气恼,“你意欲何为?”
炎墨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恼怒,自顾自的说道:“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扰你,待明日事毕,你便带着这一阶灵脉进入地书之中,洞里的封印我已解除,你可自行离开。”
随风道人眼一眯,疑惑这人怎么突然要放了自己,“为什么?”
炎墨屈膝半跪在他身前,微抬头看着他,突然又改变了注意,“不用等到明日了,一会儿你便进入地书中吧,我若不在了,那些人估计会为难你。”
“你不在了?什么意思?”随风道人终于听出一些不对劲来,就算明天的论道大会凶险异常,但也并非没有生还的机会,炎墨这幅模样,倒像是真的与他诀别。
“师父,其实当年你问我的问题,我心中早已有答案,不说,只是不想让你今生无望,让你恨我,总比……”炎墨目光微垂,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来。
随风道人听他提起当年,不由得冷笑一声,“当年是我愚钝,害得宗门遭遇大难,如今我早已悔不当初,往事如烟,我不愿再提,你今后若不在了,我忘了便是,何必恨你。”
炎墨双眸一暗,喃喃道:“不恨么,可我想你记得我。”他沉默了片刻,又继续说:“我身不由我心,但我总不会害你,今日我便再求你一事。”
随风第一次听他说出这般似是辩解的话来,在他的印象中,从未听他解释过,他心里那些深藏的疑惑一件件都涌了出来,可是还未等他发问,唇上却突然印上一抹冰凉的触感。
随风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瞪圆了双眼看着放大的脸孔,他脑子一顿,而后又听到他说:“只求……春风一度……”
全身的修为被禁锢,微薄的反抗根本毫无作用,随风道人咬牙吐出一声“孽徒”却引得身上之人更加暴烈的对待,身体仿佛要被揉碎了一般,连心也似被他拉入万丈深渊。
天空中风起云涌,紫色霞光从苍玄宗最中央的巨大山峰的平台上发散而出,那是华宇神州修为高深的修士们论道之时产生的灵力波动,天地间强大的灵力因那玄而又玄的道意引动,在场的所有修士,皆沉浸在那种美妙的境界,对外界的变化感知便小了许多。
江策与姬无端两人站在不远处,见到那样弘大的场景,心里不由得赞叹,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除了宗门大劫之时,再一次感觉到如此强大的灵力气场。
那股强度似乎可以毁天灭地,比宗门那次还要可怕上好几倍。他心里不免有些担心,虽然他们做了充足的准备,但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突然,从四周的山峰中突然同时释放出三百六十道灵气,那三百六十道灵气被分成了五个方位,环绕住了中央山峰那最强大的灵气核心。
江策很敏锐的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循环也被其带领着急骤的旋转了起来,四周的灵力在大量的增加着,而且增加的速度极快。
他将神识铺开,很快便感应到南方一团团灼热的热浪袭来,而北方则是一丝丝阴冷的水气疯狂涌出。那两道截然不同的气息在主峰的上空交汇,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阴阳图文。
山峰之上,紫色霞光散去,显然已经有敏感的修士察觉到了危机,强大的防御阵法赫然撑起,将天空中渐渐散下带着腐蚀能力的咒法挡在人群之外。
江策远远的就能看见那山峰之上人群的混乱,不少修士想要破阵而出,却被实力高强者镇压下来。
“逆天地阴阳阵法”,筹备了数月之久,终于在此刻显示出了它那巨大的威力。
主峰之上,巨大的阴阳鱼慢慢转动着,金木水火土的五行之力转化为强大的破坏力,一下下的轰击着下方的防御阵法,江策即使没有身处其中,也能感觉到天地间的强烈震撼。
只是那阵法不愧为修真大能所为,里面还有修士们合力支撑,被五行之力轰了半天还没有丝毫溃散的迹象。
这早已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一声又一声的尖啸从四面八方传来,从苍玄中的山峰间突然越出无数的黑色人影,在外围试图救援的低阶修士基本上没有反抗的能力,很快就被清理干净。
那是墨炎带来的魔修,成千上万,实力高强。
被从陆地驱除,在摩罗海上蛰伏了万年的异类,他们肆意杀戮着,发泄着心中积累的怨恨。
其实这就是因果循环,几万年前,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