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州,安博远府邸。
古色古香的闺房,重重的帘幕背后。一位二八年华的少女慵自梳头。
这样的日子已经多久了?
她从十三岁便被掳劫到此,至今已经是第三个年头。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三年她没有出过这座府邸,因为那个人喜欢叫她‘小甜心’的男人不让,她没能力拒绝。
一身紫衣的她长长叹了口气,却无声的。
看着华丽的金制的妆台镜中,那一张连自己都陌生起来的脸:那样美丽不可方物,那样娇娆而媚惑,然而,却是如此的陌生。
连她自己,都已经快不认识这张脸了,那么那人,更恐怕已是相见亦不相识。
她垂下头,看着手心。那里,一条深深的伤痕划破了玉雕一般的手掌。那是在当年为了逃跑而留下的代价。
“小夫人,老爷传话,请您立刻梳妆,去太清阁欢宴。”听见后面侍女衣裾轻轻的拖动声,然后,就听到匍匐在地进入的侍女轻声禀告。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从碧玉的梳妆盒中,拈起了一只玳瑁簪子,缓缓挽起委地的长发。
梳妆未毕,第二个传令的侍女又到了,匍匐在门外,清晰的一字字复述着王者的旨意:“老爷召小夫人即刻前往太清阁。”
她手指顿了一下,继续绾发。
周围的侍女大气也不敢出,但是眼睛里却有恐惧的神色——知道老爷的喜怒无常,所以即使她们的主人是最受宠的妾侍,她们也不禁为小夫人此次的怠慢握了一把冷汗。
“老爷有令,召小夫人即刻前去太清阁,不得怠误!”
片刻之间,已有三道命令下来,一次比一次更加严厉。
侍女们都已经是惶惶不安的互相望着,她却是刚刚将最后一枝玳瑁簪插上了发髻,顾影徘徊,然后才提起了拖地的衣裾,对周围簇拥的侍女们点了点头:“走吧”
安博远端坐在太清阁上,这是他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的地方。看着下面七彩的舞袖起而复落,手里的金杯却慢慢变了形,美酒从杯中溢出。
“还不来么?好大的胆子……”安博远低低的带着怒意:“来人,立刻去把那个人给我带过来!”
“遵命!”虎豹般的家将们立刻动身,刚刚走到廊下,已经看见那一袭紫衣在簇拥下飘了过来。
“妾身来迟了一些,老爷何必如此动气呢?”她盈盈下拜,随着她的低首,珞金的流苏擦着她绝美的脸颊边长长垂地,和着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
“怎么来的那么晚?是不愿陪老爷看歌舞吗?”看到宠妾的到来,安博远的怒气稍微缓了一下,但是语气仍然严峻。
“妾身知晓老爷今日待客,所以妆未罢,不敢急于出来,否则让老爷丢了面子妾身万死难辞其咎”
安博远终于大笑起来,下去拉起了紫衣的宠切,把她拥在怀里:“还是我的小甜心懂事”
她迎合着微微笑了笑,能专宠那么久,她不可能不清楚他那对于外人来说变化无常的脾气。
安博远拥着宠妾坐在高位上,看着底下几名翩翩起舞的舞女,抚摩着她美丽的长发,就着她手里喝了一口酒,看定了她,忽然目光黯了一下:“有点象啊……是真的象,还是我已经记不清楚了?”
她微微一怔——又是这样的话。自从她十三岁进府那天起,不止一次的,听见过他这样看着她自言自语。
像谁?
应该是另外一名女子吧?但是以他的势力和武功,竟然也有无法得到的东西吗?
她没有问。她一向知道做一个妾侍的分寸,也知道安博远喜欢的是怎样的一个自己。华美的衣饰,娇娆的容颜,轻盈的舞姿,曼妙的歌声,聪慧的应对。
安博远所喜爱的,只是这样的美丽多才的女人而已。
所以,其余的,她都不必问。而且,她也不想问。
单单为了好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已经让她透支了所有精力。
底下一曲方休,安博远有些无趣,她终究不是她。
念及此处,顿感无味。安博远淡淡开口道:“一会儿有贵客前来,你要好好招待他们”
她乖巧的点了点头道:“那妾身就跳一段您最喜欢的舞给贵客助兴”
安博远冷淡的看了她一眼,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说让你好好招待贵客”
她一愣,一时之间没明白。
安博远抚摸着他柔嫩洁白的肌肤说道:“用你的身体”
她瞬间如坠冰窖,顿时想起前些日子无意间听闻下人说起府中莫名其妙出现的一位十一二岁的女童。
原来自己最终还是逃不脱玩物的命运。
她静静的坐直了身子,从怀中掏出一罐小巧的胭脂盒,在安博远疑惑的目光中伸出纤纤玉指,勾了些粉末涂在唇上,鲜红如血。
她将紫色外衣脱去,抓住安博远的手放在胸前,媚眼如丝,极具魅惑的说道:“让妾身再陪老爷一次”
安博远粗暴的扯下她胸前的裹布。
她脸上没有丝毫羞涩之意,一声声略带抗拒的娇笑更是彻底激发了他的shòu_yù。
下人们早已知趣的退下守候在门口,只留二人在阁内一阵翻云覆雨,不一会的功夫,一声声娇喘之声便响起。
许久后管家疾步而来,问明情况后也不敢擅自打扰,附耳倾听,不见阁内有任何动静,无奈之下只得大着胆子轻轻的叩门禀告道:“老爷,贵客门已经到了府外,是您亲自迎接还是由小的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