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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劲上涌,李牧头疼得厉害,便在王鸥的陪伴下,在书房的床榻小憩了一会儿。王鸥帮他按摩着头部的经略,不知不觉便睡着了,醒来的时候,酒劲儿已经消了大半,身旁已经不见了王鸥的影子。李牧从床上爬起来,看到桌上有一张字条。王鸥已经回去了,而白巧巧和李知恩也回来了,她留下字条便是告诉一声。
李牧披上衣服,从书房出来。看到库房的灯亮着,有两个人影影影绰绰。李牧打个哈欠走过去,是李知恩和小竹俩人。李牧靠在门口,看着俩人点货。李知恩分明已经听到他的脚步声了,但却不回头,显然是还在生气。
终于等到货点完了,小竹抱着账本出去了。李知恩才转过身来,瞥了李牧一样,噘着嘴便要从他身边走过去。
俩人的距离一步步靠近,李牧还是靠着门框那副样子,也不说话,也不阻拦。李知恩又瞅了他一眼,见他仍没有反应,不禁十分失望,默默地跟在小竹身后,从李牧旁边走了过去。
他怎么不理我?怎么也不哄我一下?很好哄的,稍微哄一下就行了呀?
李知恩走到廊下,看着李牧从库房走回卧室,心里不安地打起了鼓。越想越觉得害怕,甚至脑补出了一幅画面,今晚李牧不会让她进屋,明天便要赶走她,成亲也不可能了……
越想越觉害怕,李知恩再也顾不得生气了,小跑着向李牧追了过去。
就在她要迈进房间的时候,忽然听到房间里传出对话的声音。
“……娘子,如何是好啊?知恩跟我生气,都不跟我说话了。”
“还不是你把钱都拿给小叔子了,你呀,也不想想。昨日刚说好,上元节时候一起成亲。可是你把钱都拿给小叔子,知恩这头怎么办?还好今天鸥姐姐送来了一万贯,不然知恩的嫁衣都买不成了。”
“啊!”李牧恍然大悟,道:“原来生气的原因是这个!”
“不然呢?”
“我还以为——罢了,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那可真错怪我了。你们怎知我就没钱啦?明天咱们的四海赌坊就开业了,从明天开始算,一直到上元节,还有一个来月。一个月还赚不来十万贯啊?那我这赌坊白开了!”
白巧巧道:“你知道,知恩不知道啊,生气难道有错么?”
“没错没错……”
李知恩隔着窗户,看到里头的影子,李牧是抱住了白巧巧,不禁鼓起了腮帮。只听李牧又道:“……可是娘子你就不生我的气呀?如此说来,还是知恩不懂事。”
白巧巧笑道:“我不生你的气,是因为我知道,你舍不得让我受苦。不可能全然只顾着小叔子,不顾家里的。至于你怎样做,我也懒得去想。知恩的脾气跟我不同,也不能说她不懂事。今天娘见着知恩,还夸她呢。”
“小丫头就是会讨人喜欢。”李牧笑了笑,往窗外瞥了眼,烛光的映衬下,窗外那个偷听的身影显得那么乍眼。其实这便是李牧跟白巧巧商量好的,不然哪会那么巧,正好赶着李知恩走过来,就能听到俩人的对话。
白巧巧适时问道:“不过夫君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出手这么阔绰。就算是想送小叔子一份大礼,也不用黄金万两这么多吧?”
“其实这事儿啊,明眼人都能看得透。”李牧笑着说道:“礼,讲究个礼尚往来。何为礼尚往来呢?得是送礼的人送得起,收礼的人也回得起。这样双方才都会觉得高兴,否则就是负担了。”
“黄金万两这么大的礼,我送得起,秦家还得起么?我不是小瞧翼国公,就算翼国公还得起,他也必得卖房卖地。嫁女儿有这么嫁的么?所以,他必然是还不起的。但结亲这件事,是他主动提出来的,他也不能不收。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最后只能是问我解决之法。”
“这笔钱,我本就是打算捐给慈幼局的。连年战事,加上黄河水患,流民无数,其中孤儿亦是无数。即便是黄金万两,也是杯水车薪。但是有,总比没有的好。我想做一个抛砖引玉的人,我相信随着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大家也都能有我这样的胸怀,视金钱如粪土,拿出来帮助饥民,花在有意义的事情上。”
李牧长长叹了一口气,道:“这世间本无路,走的人多了,才有了路。但是人就是这样,他们喜欢走已经有人走过的路,因为比较平坦,没有荆棘。而第一个趟过荆棘的人,肯定会被刺伤。你夫君我,就是这第一个趟过荆棘的人,也许现在的人都不能理解我,但是我相信,在未来,那些被我帮助过的流民,孤儿,他们会感谢我的。”
“夫君……”白巧巧眼睛红红,紧紧抓着李牧的手,道:“我就知道,我的夫君是一个胸怀天下的大丈夫。”
“唉!”李牧长叹口气,道:“也就唯有你,我的爱妻,才能如此理解我啊。”他又往窗户瞄了眼,嘟囔道:“要不怎么说,妾啊,就是不如妻——”
李知恩实在是憋不住了,几步闯进屋里,道:“我也没有说不行啊,我也是……和夫人一样的,只是下次捐的时候,能不能跟我们商量一下,就算是捐,也别一次捐那么多,少留点啊,家里还得过日子呢。”
声音越来越小,显得没有底气。
李牧哈哈大笑,张开另一边胳膊,把她也搂在怀中,道:“我又不是傻子,要是真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