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结束,百官列队而退。李牧也跟着人流往外走,忽然有人拽了他一把,李牧看过去,发现是太上皇身边的小陈公公,赶紧停下脚步,拱手道:“小陈公公叫我有事?”
“是太上皇叫你,跟我来。”
说罢,小陈公公在前面引路,李牧跟在后面,绕过人流,来到了太庙侧门。从侧门进去,只见李渊和李世民都在,除了他俩,还有长孙无忌、房玄龄、李绩、唐俭、程咬金,这是他认识的,还有几个他不认识的,李牧猜测,应该也都是朝中重臣。
相比之下,李牧只是一个小虾米,赶紧低下头,跟在小陈公公身后,来到了李渊身边。
“把头抬起来。”李渊看到李牧这副怂样,皱眉说道。李牧抬头瞄了一眼,头倒是抬起来了,只是眼神还是在地上,气得李渊加重了声音,道:“把头给朕抬起来!”
李世民知道李牧是不敢,道:“太上皇让你抬头,你就抬头!”
“欸,臣领旨。”
李牧把头抬了起来。
李世民问道:“父皇,您留下儿子和朝中的重臣,又叫李牧过来,所为何事?”
“啊,也没多大的事情。”李渊轻描淡写道:“朕与李牧投缘的紧,想更进一步,认他做个义子!”
“什么?!”李世民闻言差点晕过去,各位朝臣也是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太上皇想认干儿子?就眼前这个小子?太荒唐了!
李世民本来正因李渊给面子而高兴,瞬间心情跌落到了谷底。他刚刚还在奇怪,今日老爹怎么会如此的配合,把一场戏演得是淋漓尽致,没想到在这儿等着呢!
要是寻常事情,即便过分一点,李世民忍一忍也就答应了。但是这件事,他实在是答应不了。李牧自来到长安起,爵位,官职,一升再升,别说是大唐,就算往前数几朝几代,都没有过这样的事情。已经是荣宠至极了,现在李渊要认他做干儿子,这还了得,若真答应了,以后他跟李牧岂不是要称兄道弟了?
李世民深吸了口气,稳住心神,道:“父皇,当着列祖列宗的面,您可不能说笑啊!”
李渊把脸一板,道:“你看朕像是在说笑么?”
“太荒唐了!”
见李世民生气了,李牧不得不开口了,道:“太上皇,实在是不合适。臣已经有义父了,臣的义父是李绩,没办法当您的儿子。”李牧求救地看向李绩,李绩站出来道:“太上皇,确有此事,李牧与犬子李思文结拜,臣是他的义父。”
李渊看了看其他重臣,道:“你们也不支持朕么?”
群臣都躬身施礼,道:“请太上皇收回成命,此事有违礼制,实在是不合适。”
“哼!太上皇就是没皇帝管用啊,说的话都没人听了。”李渊冷着脸道:“朕喜欢李牧,引为忘年之交。但是有一些人,仗着自己出自高门大姓,不把我这小友放在眼中。冲撞他的家眷,欺负他没有根基。这件事,让朕非常生气!”
“父皇,容儿子解释……”
李世民还没说完话,李渊便打断了他,道:“朕没说你错,你身为帝王,考虑的事情多,判罚也合乎律法,没错。但朕很生气,高门大姓?呵!谁给他们的胆子,敢不把朕放在眼中?”
李世民还要说什么,被长孙无忌眼神阻止了。李世民一愣,旋即也明白了过来,李渊这是一石二鸟,明着是为李牧出头,实则是找高门大姓的茬,给李世民日后的政策做铺垫,明白了此节,他便保持缄默,没有言语了。
“朕要收李牧做义子,你们都不同意。好啊,朕如今已经是太上皇,说的话你们不听,但朕总归还是陇西李氏的人吧,李牧不被高门大姓放在眼中,是看不起他出身卑微。朕今日要将李牧纳入宗族,这可与朝政无关,尔等还要阻止么?”
群臣都看向李世民,李世民叹了口气,道:“父皇若执意,那……那便赐李牧入陇西李氏。”
“好!”李渊不等群臣说话,直接道:“今日朕便要把李牧纳入宗籍,来人,笔墨。”
小陈公公端上笔墨,请来宗籍,李渊拿笔把李牧的名字填上去,忽然问道:“你加冠了没有,可有表字?”
“啊?”李牧压根连听都没听过,李绩赶紧道:“太上皇,李牧出身边城,那里没有这许多规矩,应该是还未行冠礼,不如改日再……”
“改什么改,朕已想到了。”说着对身边小陈公公示意了一下,小陈公公转身取来了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梁冠。
李世民与群臣一见,心中皆苦笑不已,原来太上皇早就把什么都准备好了。
“今日双喜临门,一、李牧加入陇西李氏宗籍,二、也是李牧的加冠之礼。李牧,加冠之后就是大人了。大人当有表字,朕今日便赐你一个表字,你且来说说,平生有何志愿么?”
“志愿?”李牧楞了一下,他本想说些例如‘安得广厦千万间,大辟天下寒士俱欢颜’的话,但是话到了嘴边,忽然有些哽咽,半响吐出一句:“臣的志向有很多,但若只能从中选择一个,臣只期盼与家人一起安度此生,无忧无虑,自在逍遥。”说着李牧苦笑道:“臣臆想了,太上皇莫当真。表字您随意取吧,臣没有什么意见。”
“无忧无虑,自在逍遥……”李渊念了一遍,忽然大笑了起来:“好一个自在逍遥,好一个无忧无虑。朕也盼能做一个这样的人,但朕这一生恐怕是没有机会了,